第六十三章 君子六艺

为了让文漪见见宫廷之美，二是为了减少和李宪单独在一起的时间，杜秋娘带着年幼的文漪来到东宫教太子李瑛画画。

文漪日渐对杜秋娘放下戒备，听话地跟在她身后走进重重宫门，踏进东宫之前文漪拉住杜秋娘的衣裙不肯走。

“怎么了？”

“奶娘说宫里住着皇帝和他的妃子，还有子女，没有别人。母亲你正值青春年华，万一被皇帝看中怎么办？”

杜秋娘笑着蹲下捧住文漪白嫩的脸，“怎么会，母亲带你去的是东宫，东宫里住着的是太子，是未来的储君，母亲只是教他画画的，另外宫里还有乐师、舞姬、禁卫军等等，不只是皇帝和妃子。”

“是吗？”

远远地听到李瑛的声音，“是先生来了吗？”

太监回禀，“回殿下，正是。”

杜秋娘牵着文漪的手跨进东宫，身后则传来礼乐之声，杜秋娘转身看去，銮驾上坐着的正是刚从洛阳过来的武婕妤，怀里抱着一只猫，春风得意。

“岁寒先生好生想想再回复我。”

再转眼迎来李瑛的目光，在不久的将来李瑛和其他两位兄弟都会因为这个女人而丧命，宫廷里的尔虞我诈近在咫尺，又难以察觉。

她应该帮助武婕妤吗？

在思忖过后，在指导太子李瑛画出一副仕女图时，她决定给武婕妤回一封信。李宪正在一侧张望着她，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先生，您看看这幅画有何缺漏。”

“这幅画画得是极好的，太子殿下幼年就有画师授业传道，自不会差。我只提一些问题，希望太子下来思考。”

“您说。”

“画人和画花鸟不同，人相比于动物，多了情感、理智、回忆，这三样东西是画人最难的地方。”

李瑛皱眉又提出问题，“可是人的情感、理智、回忆各不相同，我怎能一一知晓并把它们画下来？”

文漪在旁边模仿李瑛说话，李瑛也不责怪，反觉得文漪可爱。李宪让文漪到自己身边来，给了一块蜜饯吃。

杜秋娘笑了，让文漪少吃点蜜饯。

“当然不能，我说的是，画者要对自己的画中人有情感，有所思才能画好人。画中人的皮肤是什么触感，嘴唇是怎么开合的，手指的温度，这些有感知的东西，都可以变成记忆。”

李瑛若有所思，便叫文漪伸出手让他摸摸。

“哦，原来小孩的手是这么柔软，我怎么没想到呢？你的也给我摸摸，”

太监伸出手又觉得哪里不对，但不能拒绝。

“原来你的手是这么粗糙。”

转身想去让李宪伸手，杜秋娘阻止。

“但太子殿下不要忘了，君子六艺，礼为首，在尊重的前提下画师了解人物，就可以画出更有神采的画了。”

“多谢先生指点迷津。”

李瑛拱手向杜秋娘行礼，她却看到李瑛手指浮肿甚为厉害，想是这唐宫建在低洼地带，湿气过重的缘故。

“太子殿下，我见您身体乏力，手指浮肿，不如下次我带来一物为您去去湿寒？”

李瑛笑着，“先生足智多谋，没想到还会医术，那就多谢了。”

杜秋娘出宫，李宪也随后出来，走在她的右侧轻声说道，“宫内纷争不必掺和，我自会帮你解决，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她只是把你当棋子而已。”

“王爷有闲心管我的事，不如多关心一下家里的王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