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鬟低着头,不敢再看月娘和秀珠,心里暗骂自己愚笨,明知两头她都是得罪不起的,竟然还做了站队这种蠢事,跟着月娘给大少夫人难堪。
俞荇之擦过手,看着月娘道。
俞荇之月娘,以后晨起更衣之事就交给少夫人吧,你只需准备所需用物即可。
月娘实在气不过,她三岁时就在大少爷身边伺候了,到如今足有十二年了,这十数年的情谊,岂是这个仗着家境好当上少夫人的人可以比的。
月娘可是少爷,给少爷更衣的事一直都是奴婢在做,少夫人刚进门,恐有不周到之处。
俞荇之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平和,但态度十分明确。
俞荇之这个无须你操心,你只需按我吩咐做事。
月娘心中不忿,却也只能顺承着。
月娘是。
说罢,月娘又狠狠地剜了一眼储芫宁,那眼神中的寒意让储芫宁不寒而栗,一旁的秀珠拍了拍储芫宁的手,叹息一声,自家姑娘的脾性,她太了解了,说的好听点儿叫与世无争,不好听了就是过于胆小谨慎了些。
若不是如此,那月娘不过是少爷房中的一个大丫鬟,如何敢欺负到少夫人的头上来。
秀珠对着她一脸无辜地笑着。
秀珠月娘,从前少夫人未来,倒是劳你费心照顾大少爷了,日后你倒是可以清闲些了。
月娘狠狠地瞪着秀珠,那神态像是恨不得把秀珠撕碎不可,心里恨恨地骂道。
月娘谁稀罕这份清闲!
末了也只能忍着气,领着给俞荇之梳洗的婢女走出去了。
倒不是她不想让负责服侍储芫宁的婢女跟着她走,只是明摆着今日瞧见了俞荇之的态度,又见那少夫人虽然软弱,旁边的那个陪嫁的婢女倒是个厉害的,没人敢再慢待了她。
秀珠见月娘吃瘪,心情瞬间好了许多,从前在永安侯府,这种人她见多了,个个都是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就痴心妄想着爬老爷少爷们的床,最后这场虚无缥缈的梦也只能是像肥皂泡一样破灭掉。
秀珠服侍储芫宁着了衣裳,梳洗打扮一番。
镜子里刚刚上了妆的储芫宁面若桃花,好一个花容月貌的佳人,俞荇之这才看出来,原来昨日的她其实并未上妆,然而未施粉黛的她已是清丽脱俗。
秀珠少夫人这么美,叫那些长辈们瞧了,定时心旷神怡,更加喜爱呢。
秀珠说的是长辈们,眼睛看的却是一直盯着储芫宁看的俞荇之。
俞荇之闻言看了一眼秀珠,明白过来,脸一下子就红了,不敢再看储芫宁。
俞荇之娘子,该去给长辈们敬茶了。
储芫宁看了一眼秀珠,却见秀珠摇了摇头,储芫宁一下子就慌了,半晌才支支吾吾地说。
储芫宁好,好吧。
储芫宁于是跟随俞荇之出去。
俞荇之是嫡长子,故而住处离许多重要场所都很近,二人只穿过长廊,又拐了个弯,经两道门就到了正厅。
正厅里,长辈们都正坐在那儿等候着他们,上座一名中年女子身旁还立着一个淡紫色裙衫女婢,手里端着托盘,想来是帮着她敬茶的,众人见他二人姗姗来迟,脸上却堆满了笑,储芫宁一时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