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雨过天晴,春风和煦,燕子呢喃,跃上枝头。柳丝轻摇,梢尖微点水面,漾起泛泛涟漪。
河边一艘官船停靠在码头,巍峨气派,船周和码头上挺立着把守的听差。
“大人,码头上有个叫陶阿福的仆人说是受自家老爷的吩咐,前来投贴拜会。”一名蓝衣听差拱手道。
坐于船房内的程如璋身穿红色官服正托着盖碗,用茶盖轻刮茶水,悠然自在的品着清香的八宝茶。
程如璋垂首品着香茶,头也不抬:“让他进来。”
“属下遵命。”
那名官差立刻出船去请。
陶阿福进船便看到正在品茗的程如璋,扑通一声跪地:“草民参见程大人”,随即从袖中掏出书信,唯唯诺诺地起身手捧信封递予程如璋。
程如璋放下盖碗拿过书信,拆开信封,发现还附了一张十万元银票,眉眼间颇具得意之色:“嗯~你家老爷倒是很有诚意,也不枉我与他相交一场,你且先退下吧。”
可惜,他这得意劲还未持续多久,忽然——
“程大人,原来你果真在暗地里贪赃枉法!”
丁五味突然从船外进来,对着程如璋怒目而视。
仆人陶阿福和程如璋皆大吃一惊,程如璋吓得身子一抖,茶碗差点从手中掉落。
程如璋缓缓起身,放下手中的盖碗强做镇静,细细打量着眼前一步步走来的丁五味,只见他圆目大睁,一副威风凛凛的模样,后面还跟了几名听差。
他不由得暗自思忖:“这丁五味竟然发现了他与韩老爷暗地里做的这笔买卖,若是此事被他捅出去,他轻者官位不保,重者可能...”
他突然觉得后背发凉,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丁五味抓起来,日后找个由头杀了他,处置区区副监考官,他还是有这权力的。
思及此处,程如璋立刻做出一副义正言辞的模样:“丁大人!你不要信口雌黄,污蔑本官,你可知何罪?”他朝船外大喝,“来人哪,把丁五味给我拿下!”
然而...
半晌过后,船外的的听差就好似睡着一般,竟无一人应答,只有丁五味杵在那,抱着肩膀,一脸快意的神色,身后的几名听差对他的命令更是恍若未闻。
怎么会这样?
那些听差...一定是丁五味搞的鬼!
“丁五味,你!”程如璋顿时头脑发麻,一片空白,“你们...你们...”
丁五味忽然一声冷笑:“程大人,实话告诉你吧,本官并未离开,而是在暗中埋伏,就等着你这贪官露出狐狸尾巴,”
他粗眉一挑,直直地盯着眼前有些慌乱的程如璋,“程大人,这以权谋私,串通舞弊,其罪可不轻哪。”又朝外喝道,“来人哪,把程如璋给我拿下!”
“是!”
程如璋本来想借着让丁五味检查科举考场的由头支开他,没想到,他竟然一早就知道自己的计划。
为什么会这样?程如璋只觉得这突如其来的一切难以置信。
官船外突然又有了声响,走进来两名听差迅速进入船中一左一右押住了程如璋。
“你敢!我乃朝中五品官员,国主钦定考官,你这小小副官,岂敢动我!”程如璋大喊,咬牙且齿地瞪着丁五味,扭动肩膀妄图挣脱身后两名听差的押制。
口中振振有词,但程如璋心里却是万分慌张,不管丁五味是如何知道的,他现在只想烧掉置于桌上的信封,毁灭证据,让丁五味空口无凭。
可惜....
丁五味的手下早已将那封装着十万两银票以及写着通关字符的信函交到丁五味的手中。
程如璋惶恐不安之际,便听丁五味一字一顿的高声讲道:“为何不敢?本官乃是钦差大人,暗查官吏,代天巡狩!”
钦差玺印一亮,程如璋觉得恍如觉得举头三尺响惊雷,顿时僵住,瞠目结舌,他看了看丁五味所举的玺印上确实清清楚楚地刻着代天巡狩四字,确凿无疑,随即身子一软,倒了下去。
丁五味唇角微勾,言语中很是嘲讽:“可能你还不知道吧,国主微服私访已亲临本县,并要亲自登堂审案,程大人你的好日子可就要到头了!”
“国主饶命哪,钦差大人饶命哪!草民只是按照自家老爷的吩咐行事,不敢不从哪...”
跪地的仆人陶阿福早已被吓破了胆,变得语无伦次,磕头如捣酸,一旁的程如璋也如同软泥瘫跪于地。
丁五味见跪于地上不停求饶的陶阿福不由得忍俊不禁,但他随即努力按捺心中的笑意,清清嗓子:“陶阿福,若你弃暗投明,积极配合查案,便可酌情免你死罪,从轻处罚。”
他随后抬起右手一挥,“来人哪!把他们全部待到郡守衙门,交由国主亲自升堂审问!”
“属下遵命!”
山河扇本扇(作者)又修缮了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