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日,春末夏初,惠风和煦,绿荫幽草,流水溅溅。
“天佑哥,你看~”
楚天佑顺着身侧之人手指的方向透过枝叶眺望,小荷露出尖尖角,溪流茫茫野花发的美景尽收眼底。
“果然小径更清幽,景色也是心旷神怡。”楚天佑手握折扇,点漆般的眼眸中化过一丝享受,与身旁佳人相视一笑。
溪水泠泠,不绝于耳,正当楚天佑挽着白珊珊醉心于眼前美景之时, 突然脚步一顿,察觉异样,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扬扇挡下身后不知从何处刺来的暗镖。
暗镖与扇柄相撞,发出脆响,顿时失去威力,“铛”的一声,掉落于地。
“光天化日之下公然行刺,胆大包天!”
楚天佑扫了一眼白珊珊发现她并无异样,立刻斜向前跨了一步,挡于她身后,后又机警地扫视四周,漆目凌厉,似有杀气。
弹指之间,葱茏草木之中,几名蒙面刺客一跃而出,弓步持剑,立成一排,欲与楚天佑一决高下。
知珊珊未带佩剑,楚天佑微微侧首,声音清冷:“珊珊,躲在一旁,切勿近前。”
“天佑哥——”
白珊珊话音未落,楚天佑已健步如飞,迎面冲了上去。
指尖捻开折扇,牢牢握于掌中,真气灌注扇身,楚天佑身处刀光剑影之中,镇定自若,身姿飞舞,扇若飘虹。
数招过后,闪身躲过利剑,直捣刺客空门,又旋扇挡格周身兵刃,而后手腕一转,震掉扇前利刃之时,弹身后踢,两人应声倒地,轻纱外衫亦随折扇挥舞滑落肩头。
其余四人见同伴倒地,震惊之余,掷出暗器,楚天佑见机极快,合扇向后跃出,落稳之时,眼前已烟雾笼罩,待到视野清晰,所有刺客已不见踪影。
“天佑哥,你没事吧!“
楚天佑长舒一气,潇洒转身,看着衣袂飘飞向自己奔来的珊珊,唇角微扬,倾城一笑。
“不必为我担心,珊珊,区区几名刺客,又能奈我何?”楚天佑眉眼含笑,气定神闲地拂去袖上的尘土。
“天佑哥,高阳县一向治安良好,夜不闭户,为何会冒出劫匪?”白珊珊烟眉紧皱,似在苦苦思索。
听闻此言,楚天佑眸中闪过一丝锐利,敛笑冷道:“他们绝非劫匪,善用暗器,出手狠辣,怕是屠龙会中人,珊珊,咱们的行踪,怕是已然暴露了。”
“天佑哥,既然如此,咱们赶紧回去知会赵羽和五味哥吧。”
楚天佑颔首,欲与白珊珊转身离去时,忽觉全身无力,眼前白光朦胧,恍惚之间合目晕了过去。
“天佑哥!天佑哥!....”
耳边响起珊珊急切地呼喊,意识抽离之际,楚天佑薄唇翕动,想要回应,只觉胸口似压了千斤重的巨石,再也动弹不得。
不知睡了多久,楚天佑迷迷糊糊地梦到自己的母后衣着高贵脚踏祥云立于眼前,笑容温婉可亲,欣喜之余刚要上前,忽见一把长刀刺进母后胸膛,没柄而入。
“母后!”楚天佑陡然惊醒,大声呼喊,登时在床上坐了起来。
这一举动倒是吓坏了坐于床边的丁五味,他身子后仰直接摔于地上。
“哎呦...徒弟...你这么激动做什么,哎呦...我的屁股...”
丁五味挣扎着手支地板,扶着床沿,缓缓站起,面露痛苦之色,楚天佑缓过神来,纵身伸手去扶。
“抱歉,五味,方才被噩梦惊醒,我梦到...”楚天佑俯首,面露忧郁之色,复又抬眸看着丁五味,“五味,我...我是怎么回来的,现在是什么时辰?还有,珊珊呢?”
丁五味轻声一叹,慢慢扶腰重新坐于床边,替天佑掖了掖被子,又拿软枕让他靠在身后,眸中闪过几丝疼惜:“现在已是亥正,要不是石头脑袋心中不安前去寻找,珊珊背着你还不知道何时才能回来呢。”
“那珊珊呢?小羽呢?”
“他们都安好,你放心,珊珊在后院厨房为你煎制补药呢”,丁五味无奈摇首,伸手边说边比划着,“石头脑袋血气方刚的,非得冲出去前往衙门报官,我是拦也拦不住。”
“五味——”
楚天佑话未讲完,便被丁五味打断,
“徒弟,你老实告诉我,这段时间,也就是咱们到达高阳县后你有没有乱吃什么东西,或是受过什么伤?”
楚天佑怔愣一瞬,摇首否定。
丁五味棕褐色的眼眸深不见底,直直地盯着楚天佑,神色极其严肃认真,与平日里嘻嘻哈哈的模样判若两人,楚天佑见状,越发觉得三头两绪。
“徒弟,小羽送你归来后,我多次为你把脉,奇怪的是你的脉象沉稳有力并无大碍呀,”丁五味眉头紧拧,“可你打斗之后并未受伤,却出乎意料地晕厥,我总有着说不出的不对劲。”
“那就先勿让珊珊与小羽得知,以免他们忧心,还有小羽归来时,记得告知我。”
“哎呀,徒弟,你就别‘卖萝卜的跟着盐担子走——闲操心’了”
“我...”楚天佑双目睁大了些,一时竟无言以对。
丁五味则摆出一副师傅训诫徒弟的模样:“你呀,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个儿吧,待会儿珊珊送来补药,你服下后就好生歇着吧。”
楚天佑抿唇轻笑,并未反驳,只是在五味的示意下乖乖躺好,再次敛目寝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