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哭鼻子了？

方绾绾狐疑地道:“但你 上次考试不是排年级倒数吗?”

有汗顺着傅常的额角落下，他别开视线，握着吊环的手收紧，面上的情绪却炎淡的:“嗯。 题目太简单了，我懒得写。”

似乎觉得这个解释合理，方绾绾平静地哦了声，没再说什么。

场面安静下来，安静到有些尴尬。傅常轻咳了声，主动打破尴尬:“你上次考多少名来着?”

方绾绾:“第一。”

....”.. 傅正初咬咬牙，很快又松开，无所谓般地咧嘴笑，“行， 我下次也考个第一玩玩。”

方绾绾上下扫视着他:“你下次要拿第 一?”

傅常点头，底气少了一半:“怎么了? ”

“没，就是提醒你一下。”方绾绾并不把这句话放在心上，理所当然地道，“有我在，不可能。”

“……”

就这样，两人的处境似乎莫名其妙地就变得敌对了。

之后傅常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对这方面，他一点儿经验都没有， 也不太好意思厚着脸皮一直扯着尴尬的话题，最后沉默下来。

到站后，方绾绾先下了车，快步往学校走。

傅常跟在她的后头，绞尽脑汁地想着怎么挽回局面，还没有任何头绪时，恰好遇到一一个认识的男生。男生跟他打了声招呼，很自然地勾住他的脖子往前走。

少年的步子大而快，他们很快就超过了方绾绾。傅常回头喊:“方绾绾， 我先走了啊。”

方绾绾敷衍般对他摆了摆手。

那个男生也看了方绾绾一一眼，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然后嘿嘿直笑。傅常抬脚踹他，视线总不自觉地往方绾绾那边瞟:“你有病吧? ”

方绾绾并没有注意他们在说什么。

她一个字也没听进去，也完全不在意。脑袋里装的东西全都是接下来的叫家长，以及昨天见到的那个男人。

昨天那么匆忙，方绾绾在场，棠少泽又是临时才答应她会过来，所以什么话都没说清楚。方绾绾没他的联系方式，也不知道怎么告诉他，让他下午四点半过来。

她不知道他会几点过来。

因为总想着这个，方绾绾整天都没听课，时不时透过窗户往校了口的方向看。被几个老师批评过后，她才收敛了些。

墙上时钟的指针不断转动着四点二十分准时响起下课铃声，最后一节课结束了。

方绾绾闲着没事儿，从抽屉里翻出本子继续画画。时间一分 秒地过去，等她再抬头看钟的时候，发现此刻已经接近五点了。

宽敞的教室里此时也只剩下她一个人。

她愣了一下。

棠少泽还没来。

方绾绾不知道他是不知道初中放学早，还是把这个事情忘了。她勉强稳住心神，想继续画画，这次却完全没了心思，脑袋里乱成一团。

又等了一刻钟， 方绾绾听到外头传来 了其他班的门被用力关上的声音。也许是心理作用，她觉得此刻似乎比刚刚还要安静了。

一个人弄出的很小的动静在此刻都放大了起来。前一天他所说的那句话就像是一句玩笑。

方绾绾等不下去了，猛地站起来。

椅子往后滑动，吱的一声， 刺得人耳朵生疼。她停在原地，眼圈渐渐泛红。她强行绷着脸，将委屈的心情压下去。

“算了。”

方绾绾随手塞了几本书到书包里，背上就往外走。

初一年级放学时间早，四点出头就结束了一天的课程。 此时刚过五点，走廊就已经空荡荡的，只能看到零散的几个人。

方绾绾低者头，小跑着下楼。她的步代很快，也没看前面的路，像个无头苍蝇。

忽然撞上了一个人，方绾绾往后退了几步，闷闷地道了声歉，连头也没抬，就继续往前走。

同时，被她撞到的人出了声:“同学， 你知道初一一班怎么走吗?

男人的声调微扬，尾音很自然地拖长，他说话时总带着点无法言说的慵懒，像是贴近耳侧，带着气息，在人心上挠率。

有点熟悉。

方绾绾回了头。

棠少泽站在栏杆旁，穿着白衣西装神。他的刘海略长，巡盖了眉毛，五官出色到过于艳丽。他垂下眼险，看着她的脸时，唇角一松:“方绾绾?

也不知道该说这是意料之内，还是意料之外的遇见。方绾绾盯着他看了几秒，很快又低下头，没说话。

注意到她红红的眼睛，棠少泽蹲下来瞅她:“又哭鼻子了?”

“……”

他觉得好笑:“怕成这样? ”

方绾绾抿紧唇，一声不吭。

棠少泽:“别哭了， 哥哥替你去挨骂。”

方绾绾看向他。

棠少泽揉了揉她的发顶，问:“现在去教室还是去办公室?”

方绾绾没回答他的问题，指责道:“哪有你这么晚来的?”

闻言，棠少泽眉梢一抬，好脾气地道:“那应该几点来? ”

方绾绾生硬地道:“我四点二 十就放学了。”

“这么早吗?哥哥不知道啊。哥哥跟你道个歉行不行?”棠少泽的语气很不正经，他像逗小宠物似的，“哥哥跟你认个错。”

因为他的到来，方绾绾的情绪消了小半，她憋出了句:“不用。”

距离放学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怕老师等久了，方绾绾也没再闹脾气:“走吧。 ”

“去哪儿?”

“办公室。”

走到楼，往左转就能看到教办公室，两人在距离门口的五米远处停下。方绾绾思考了下，交代了几句:“这个我还挺 有经验的。一会儿老师会一直跟你告状，然后你附和他就好了。”

棠少泽散漫地嗯了声。

接下来要做的事对方绾绾来说是她做过的最出格和严重的事情一 联合他人一起欺骗老师。

方绾绾的表情凝重:“还有， 哥哥，你尽量少说话。如果暴露了被抓到的话，我们两个都完蛋了。”

棠少泽舔着唇笑:“怎么听起来还挺下人啊? ”

方绾绾很紧张，虚张声势地看他:“你胆子大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