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里的兄弟很少有抓来的壮丁,大多都是受了国家感召,然后主动前往边防的年轻人。
不重要的瓜娃子认识了虎哥,一个身高一米九的北方汉子。
前往前线的日子里,从泥坑百家饭里长大的瓜娃子还是病了,他只觉着忽冷忽热,似要将灼热的天空揉碎然后装进袋子里,还好有虎哥,替他值了夜班。
虎哥直爽,待人也真诚,他不要瓜娃子攒下来的白面馒头,还将自己的被子加在了难受的瓜娃子身上。
不重要的【虎哥】:捂在被窝里,出一身汗就好了
细细蒙蒙的雨点打在了瓜娃子的眼皮上,他困得睁不开眼,也甩不开眼底的雨滴。
瓜娃子再次睁眼是半夜,雨声连成一片轰鸣,天像裂开了无数道口子,暴雨汇成瀑布,朝大地倾泻下来。
他口渴想喝水,但是自己却失了力气般的动弹不了。
瓜娃子掀开沉重的眼皮,想左下铺的兄弟能给他倒杯水,朦胧中,瓜娃子看见门口站了个人,在哗啦的雨里屹立不动。
瓜娃子以为那是虎哥,伸出手希望虎哥能发现他,但是,身体太疲惫了,嘴唇干裂成丘壑都说不出一句话。
隐约中瓜娃子的虹膜被白光刺痛,再闭眼,眼皮沉重的再也掀不开。
天蒙蒙亮,瓜娃子醒了过来,下铺站着许多人,其中虎哥一抬头就能望见瓜娃子。
瓜娃子还是想喝水,虎哥穿过几人给他喝了些水,瓜娃子干裂的嘴唇终于温润了不少,他用舌头舔了舔下嘴唇,好受多了。
下铺纷纷攘攘,瓜娃子起不了身,望不见下铺,他只觉着虎哥的虹膜上有红色血液般的藤蔓,不知是眼红还是心里真的有血液倒出来。
虎哥嘴唇干裂,望着瓜娃子,眼神说不出的意境,许久之后,虎哥蹦出了话。
不重要的【虎哥】:三子他们都死了。
不重要的【虎哥】:昨晚,有缅甸人剪断铁丝跑了过来……
不重要的【虎哥】:就在我上厕所的间隙……
不重要的【虎哥】:我回去的时候,铁丝网破了这么大的一个洞,我巡逻了许久,没有发现缅甸人的踪迹,也不敢擅自离岗,想着或许缅甸人还未跑过来。
不重要的【虎哥】:谁知道……他跑进来了……
不重要的【虎哥】:用大刀切下了三子他们的头颅,像切西瓜一样……
不重要的【虎哥】:都怪我啊……
瓜娃子是宿舍唯一的幸存者,因为他病了,在上铺动不了身也开不了口,缅甸人没发现他。
不重要的【瓜娃子】:像是……切西瓜一样?
军营里并不比小巷的日子好过,瓜娃子累的脱了水,地板滚烫的不敢直接倒下去,虎哥是军营最温柔的存在。
这个北方来的直爽汉子在空寂的夜晚,缩在宿舍角落里哭得抽搐,他自责自己为什么没有憋着不去上厕所。
不重要的【瓜娃子】:虎哥……对不起
那夜本是虎哥和瓜娃子轮流值上下半夜,上厕所本来就是该被赋予的权利,此刻却显得如此的荒唐。
不重要的【虎哥】:三子,我害死了你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