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心?”
我点点头:“先前太微荼姚当政,所受乃是天地所受,所知所感亦是与下界息脉相通,你接任不过数年,此前的余霾未散,自然是受到了波及。”
这孩子一点即透,垂着眼琢磨小会儿,似有开悟,面上的忧虑旋即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略动的光彩。
“娘亲是要你修心,能破旧立新,惠及他物,恕己及人,是为大德。如此,既为救她,更为放过你自己。”
凝魄珠乃是予有“我”之神,无心或不澄明者,再多也无用。
有些东西,还是要他自己想开的。
……
春去秋来,时间不快不慢地过了三千年,天魔一战魔界元气大伤,间接地为天界创下了万载和平。
最最令我舒心的莫过于——
鲤儿在为政上强过太微百倍,处事宽和明朗,朝内又无荼姚之流的腌臜龌龊,六界四海莫不称是。
作为他娘,这么聪颖的孩儿自然不会多加干涉,我平日只需在心境悟道上提点两句,好让他早早升了金仙才是。
这孩子唯一令我不放心的是那瓣儿霜花,情劫不过,便永远会为情爱所系,感情用事是身处尊位最大的忌讳。
我睁了眼,鲤儿正凝神禅定,周身的气息浓醇顺畅,一改三千年前的郁郁哀伤,全然轻松了许多。
“她复生了。”
鲤儿惊喜地睁了眼。
“不过人家现在在凡尘修行,你作为天帝更要遵法守法,切不可乱了天界的法度,”我点了点他光洁的额:“娘亲知道鲤儿最是公私分明,是也不是?”
“娘亲说的是。”
少年的惊喜转作笑靥,眉宇舒朗,挥挥袖,再不提霜花之事。
“'有情未必白首,同去常不同归',我于她本心已失,再去便是执念了。”
少年左心口的逆鳞处,金光裂隙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