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篇章 第七幕 印…镇的阴影

第二篇章 第六幕 印...镇的阴影

【藏绿之石的宫殿幽闭着藏绿的神秘，灰白之沙的台阶抬升着灰白的脏器】

【人类吟诵句句低语，理性被深深埋入谷底】

【愚民的狂欢之夜已至，智者且作纵欲的司仪】

【已升起的或会沉没，已沉没的或会升起】

【可憎之物在深渊中等待着梦境，衰败蔓延于人类岌岌可危的城市】

【那一刻终将到来】

【丰收且多产吧！巴卓厄斯·落坦！】

成万吨的沙尘从天而降，又因为巨物骤然起身产生的上升气流而回卷，在它的周边形成了一道沙的龙卷，紫色的幽光点点闪烁其中。昏黄染遍天，就算已经是接近中午，太阳仍然是在场所有眼睛中一个完全可以忽视的小型光点，忽明忽暗，仿佛随时都要消失一般，轻轻地颤抖。龙卷之内，我们大概可以看到条条触腕招摇，它挥舞着自己盾一般的左肢与刀刃一般的右手，仿佛是在跳着什么不可名状的热舞。我们甚至能听得到他在用它那不存在的嘴——那身体的罅（xia，四声）隙，发出人类发音器官无论如何模仿不可完全发出的低沉音节——

【Badtrealz——zz，Rottona——！！】

“它这玩意......”王继龙忍不住了，“这到底是......？！”

不对劲啊？怎么可能——这不合理！

按照剧本来，英雄总该是打怪升级——最开始出现的总该是史莱姆，哥布林一类的小怪。打起来轻而易举，因为它们就是为了英雄的成长而出现的必要牺牲。英雄逐渐成长，获得更强劲的武器和技能；强敌逐个登场，英雄或许会挫败，但永远不会令被他所保护的人们失望，勇挫强敌，潇洒离去。终有一天，他将成长到能够打败魔王。

但愿是系统出了BUG。王继龙，新手村的出村之战，那一只史莱姆就是魔王。从某种程度上说，比魔王恐怖多了。

神。王继龙脑中不知为何蹦出来这样一个词。

严格地讲，这种神并不能与平日里那些宗教中的神明相提并论。混沌，无序，轮廓形态与人类相差甚远——甚至连和怪物都关系不大。几百年前地球上的一群恐怖小说加掀起的一系列世界观，大概灵感就来源于这些来自超高次元的恐怖生物，无法理解，无法描述，无法探究，是理性无法涉足的禁地，邪恶与恐怖的本来面目。

王继龙记得曾经一个很要好的高中同学对这方面也很感兴趣——那是一个立志成为小说家的同学来着，似乎是也写过这方面的小说，已经有几年没有联系过了，不知道他现在过得可好？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吧？！大英雄？

你可是在和一个恶神对战啊！认真一点好不好！！光之国史上有几个能像你一样一开始就要连跨多少级打怪的人？是说你是幸运呢——还是说你倒霉透顶？

【阿撒托斯一族的眷属......】，脑内，佐恩一脸的愁云，这些高次元生命他倒是知道的，在奥特学院的选修内容里有提到过——但也仅限提到特征样貌，以及一些基本信息便一笔带过，老师也更是不太愿意多提，仿佛是涉及到了什么禁忌一般，他便也不方便继续再多询问。想不到他居然还会有遇到这些东西的一天。

倘若说奥特一族是秩序的化身，那么阿撒托斯一族便是至高的混沌。

打不得，但必须要打。不打，就是主动出卖了地球上的亿万生命。

简单规划了一下策略，他们决定主动出击。

略微蓄力，他冲进了直径千余米的未散沙尘中。

成为奥特曼的感觉真的很奇妙。用裸眼直面风沙，明明是能将自己轻易吹飞撕裂的狂风，却是有如春风般无骨，拂面，但却能在其中来去自如。第一次亲自体验化身为奥特曼的感觉，他有些飘飘然了。

等等，敌人呢？

不对，从刚刚开始，他就始终没有发现什么敌人的踪影。就像是把脚塞进鞋子里还要系好鞋带一般无比正常，又正常地诡异。

除了沙子在流动，啪沙，啪沙，啪沙，万籁无声。

几乎是同一时间，他开始警惕起来，简单摆好散打的架势，又放低重心，环顾四周，随时准备着敌人的突然来袭。他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要打，只能靠着自己原有的经验，能对付一点是一点了。

【怎么办啊——怎么办——这可是从来没有学过的情况啊——】，佐恩还在那里一边踱步一边发着牢骚。他在光之国观看过历代奥特战士保存下来与怪兽们的战斗图影，怪兽叫什么，有什么特征，有什么习性，有什么弱点，他再清楚不过——他也因这一点无比自豪。他甚至能给时常不及格的同学补习了——却是难以补充他实战经验极其缺乏的事实。

随着佐恩奥特曼的步步深入，黄沙渐渐退去，沉降，稀稀落落的树木上蒙上了一层的暗黄，随着轻风逐渐飘落，又沉降。来回的薄薄黄沙，弄得佐恩和王继龙有点懵，一时半会儿弄不清是怎么一回事儿。

敌人，消失了。

是发生了什么变故么？明明连打都没有打过——方才那么有气势，现在却突然消失掉，合理吗？王继龙不缺乏战斗经验，却是对这种情况一无所知。总不可能凭空消失吧？那么大的一个家伙！

【大概是躲到底下去了，追不上的。】，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充满磁性的男音，同时还有脚步声，啪沙，啪沙。

【前辈！】，佐恩奥特曼一下子就听出了声音的来者，回过头来，【没想到你也来了啊！】

是耐恩。他不紧不慢地走过来，一边俯下身四下观察着地面的情况，掬一捧沙子，放在眼前仔细观察，红色的眼闪烁，带来手中红色的沙。

黄沙中混杂的几抹刺眼的白色——那是人类的骨骼。雪白，带着残存的些许白色的韧带，红色的肌肉早已消失不见，早已经不能起到链接的作用，就这样孤独地下垂着，沾满了沙。血色的沙，白色的骷髅空洞，呆呆地望着天空，眼睛里，除了沙，还是沙。

【那种东西既然召唤出来了，就代表了我们之前的努力前功尽弃，】，耐恩无奈地摇摇头，我们似乎可以想象其中人间体的表情，【人祭...这帮邪教徒...已经彻底没救了......】

【那到底是什么——我也知道这是一种阿撒托斯一族的生物，但更详细的.......】,佐恩奥特曼凑了过来，其实也是王继龙的本意，也算是职业病吧，他总想优先套取尽可能多的情报，以此来分析眼前的事物：就像他多年前在课桌前做题一般，他强大的信息获取能力，在课堂前，在书本前，在试卷前，成为他战无不胜的法宝。现在，亦是如此。

【那是黑山羊的特别变异种，】，耐恩这才站起来，拍了拍身子上的灰土，【正式音译名可以叫做‘巴卓厄斯·落坦’，是一种比较棘手的类型。】

【变异...种？】

【人为的，特殊变异种。】耐恩在一旁指正，一边继续蹲下去，在沙子里寻找着什么。就像一个在堆砌自己沙滩城堡的孩童，认真严肃，又看起来那么的随意，有目的，认真，但似乎还是有一种摆脱不了年龄的稚气，莫名地明显。

【哦哦，人为的变异种......】王继龙拿着小记事本记录着什么，他突然发觉了什么异常，黑色中性笔“啪”地掉在了变身室里的地上，【唉——？人...人为？】

【作为一个真正的人类，你最好还是不要了解得更多才好，那种力量还不是你们人类能触碰到的，】耐恩起身，复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准备离开，但还是没忘了补上这一句，【不然就像把这些普通百姓当成牲口送给邪神的畜生一样，别想在存有半点的理智了。】

【“人类居住在幽暗海洋中一个名为无知的小岛上，这海洋浩渺无垠、蕴含无穷秘密，但我们并不应该航行太远，探究太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