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再三确认

妾心不自信，远道终难记。——唐·鲍溶《古意》

借月不曾想火化莫愁会有这么多人围观。

这是多少人背后嚼舌根？

来到最靠前的位置，借月仔细查看莫愁躺在地上的尸体。因为处理的急了些，他鼻孔和双耳的血迹还没有来得及处理。

“夫人是多么不待见莫愁，连块布都不给。”人群中，不知是谁来了一句。

借月托腮附和了一句：“对呀，怎么着给块布给莫愁留点面子下去。”

又是一阵骚动。

耐不住众人唇舌，常丘淑韫只能扔给莫愁一块布遮羞。

那布刚好蒙住他的身体，只剩下一张脸露在外面。

“这也是真不待见。”借月心道。遮羞布，盖的不就是一张脸吗？

借月眼见着他们将火把点燃，火舌舔上那张布，随后烧上他的脸。

看不清火里的情况，倒是烧焦味闻起来异常反胃。

几个胆子小的已经吓晕过去，借月目光直直盯着莫愁的尸身，她必须见到里面只剩下一团灰烬才可以。

吓晕的人越来越多，常丘淑韫皱眉喊道：“都回去吧，看你们一个个的，真到了需要胆色的时候没几个靠谱！还不快滚！”

借月闻言只能一头摔倒在地，多争取留在这里的时间，不看莫愁成灰，就不能确认他是真的死了。

“唔——”借月闷哼一声，没找好角度摔到头了。

她感觉自己是自作聪明，想多留在这里一会儿反倒弄巧成拙。

“夫人，这儿有一个摔到头流血了。”

借月紧闭着眼，果然啊，还不如跟着人群离开。此刻的她肠子都悔青了。

“这么严重？”常丘淑韫诧异，若她没有记错，这丫头是最积极的那个，怎么到了现在直接被吓晕过去了。

看来不是谁家的探子。

“给她抬回去吧。”

“夫人，剩下的？”

“没胆子就不要来，是多长了只眼睛还是没长手，不敢看不知道把眼睛捂上？”

借月心酸，倒下一群人怎么只抬走她一个？她是做错了什么让夫人注意到她了吗？

“可是您让大家来的呀。”那个婢女心想。

借月剩下心酸难以言表。如果可以重来，她宁愿做一个好人，好心抬走一个虎背熊腰的，哪怕被误会别有用心也成。

“夫人，您是我的克星吗？”借月内心焦灼郁闷。抬着她的婢女又是个没有力气的，害得她又是撞墙又是磕腿，回去之后就不确定哪里一块青一块紫了。饶是如此，她也不能出声。

怎么夫人就是没有和她在一个思想上呢？

借月回到房间后，等到四下无人，确定出去后能绕开巡逻后才蹑手蹑脚的出门。顺带找了两团棉花塞进袖子里。

她到了的时候，地上只剩一堆灰烬。

“死了吗？”

借月不敢确认。万一这是一个局怎么办？那要怎么向上汇报呢？

倘若真是设的局，直接套进去也未尝不可吧。

上面来人，回答莫愁已死就是。

若多问几句，就答“亲眼所见”。

这次，她是连上面的人也算计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