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望“曦月——”
任凭他扯喉去吼,反覆喊她,怀中之石,也不会回答他。
月读缓步来到天厉身后,两人的目光由好望身上收回。
天厉“你大可不必这么做。”
天厉口吻淡然,却带一阵嗟叹。
月读“并非我安排了这些,一切,皆是冥冥注定。”
月读直至与天厉并肩,才停下脚步。
月读“就算从师尊口中获知此法,若无天外陨星出现,又怎来后续?她,是上天给的奇迹。”
天厉“你不惜牺牲她吗?”
月读“我当然希望能两全其美。”
为天厉除瘟息,又能保住媚媚性命。
天厉“赌运气?”
月读“我赌你未泯的佛心。”
天厉“入魔之辈,没有这种东西。”
月读“在最后,你收敛最后一部分的瘟息,因为你知道,她已到极致,只消再多一分,她,就会迸裂破散。”
天厉不答,静静凝望远方。
月读“你最嫌恶的能力,所剩无几的感觉,如何?”
天厉“如释重负。”
虽然,并未完全除去那仅存的一分,远较之前巨大的,强烈的瘟息,不值一提。
俊尔面容,眉心间的灰霾散去,只留恬静。
此时的天厉,完完全全便是天人姿态。
月读闻言,轻缓一笑,稍顿,浅吁。
月读“师弟,如果连你这样慈悲之人,都没能有善终,我就真的不愿再相信,这世上,有所谓的‘公平’。”
一个愿为世人而坠泪的瘟神,身负重责,徒获骂名,却心肠柔软,不该最终…只落得入魔下场。
他不忍见师弟误入歧途,走偏路,便费尽心力,寻找解决之法。
办法不是没有,只是需要太多机缘。
其中最重要,也是非有不可的,便是媚媚的到来。
月读“上天给的奇迹,不会只有一个。”
月读寓意深长的说。
天厉挑眉,望着他,眼神询问其意。
月读仅是敛眸,长指抵在唇间,神秘微笑。
天机,不泄漏。
天厉见他不说,不再逼问,回敬他的“天机不可泄漏”,他也不会出声提醒师兄,有只暴怒龙子已经冲杀过来了——
睚眥“我给你的拳头,也不会只有一个!”
硬拳比吼声,出得更快!
砰!
殴打神祇,仍旧难消睚眥心头之愤。
即使月读再三保证,他胸口的怒火,仍是烧得旺盛。
月读“她并非死去,而是进入假眠的保护状态,带瘟毒解尽,她便能重获法力,恢复过来。”
睚眥“要多久?”
月读“不清楚。”
三个字,换来战神岩煞的三连打。
他心理明白,月读是故意放任,不还手,不闪避,由着他打,由着变身的他替媚媚出口气,思及此,岩煞更加火大。
月读挨下三拳,面不改色。
月读“前一回,她变成陨星灵石,被你三哥当成石床,到重获人形,约莫三年长短。”
他以此为例,让岩煞心中有底。
战神岩煞(三年?)
战神岩煞(那次中的毒量,绝对不及这回多,她便耗费三年?)
战神岩煞(那这回,她得花多长的时间?)
战神岩煞“你真是恶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不顾她的性命安危,不管她的下场如何,利用她,现在一句‘不清楚’、‘待瘟毒解尽’…说得像她能不能恢复,全没你家的事!”
岩煞火气很大,鼻息轰轰作响。
月读不作辩解。
他确实…顾此,失彼。
只求她能活,至于过程中,那些漫长的成眠、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到来的清醒,他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
月读“抱歉。”
诚心诚意。
战神岩煞“哼。”
将月读的歉意,远远抛诸身后,岩煞转身,自呆如木鸡的好望手里扛起灵石,奔离沉月岩。
待至岩煞身影完全消失于眼前,沉沉笑声,才不客气逸出。
笑嗓,源自于天厉。
他眉眼轻眯,唇角微弯笑月读的一脸惨状。
天厉“多事的下场。”
月读抹去鼻血。
月读“我这下场,是为了谁?”
天厉“改日,再请你喝杯茶吧。”
月读“择期不如撞日。”
为表达谢意的话,用一杯清茶,敬他今日的满脸狼藉。
天厉“不,我还有事。”
天厉背过身去,脑后丝缕长发飞扬。
月读“嗯?”
天厉“花…”
天厉只轻吐一字,唇边淡淡衔笑。
月读“花?”
天厉“天机不可泄露。”
月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