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月无视好望的怒气,只一味凝觑他的眸,往下看他双唇,抿得紧绷,且刚毅。
方才她贴着它们,明明很柔软、很放松。
她再低头,看向扣在肩胛上的手掌。
曦月“…那么,你也不要吸走我身上的毒。”
她点破他的诡计。
他趁着紧握她肩头的机会,将她取走的那部分汲取回去,连她身中之毒,也打算悄悄偷渡走。
好望“被你发现了…呃。”
噤声,转头,看见第三双眼。
同时,也被天厉发现了。
不发现才有鬼,他们两人刚争来抢去,交谈的声音根本没有收敛。
天厉与穷奇停伫半空中,长发漫舞,丝缕纷纷。
穷奇温尔面容上,淡淡眯细的眸深邃如海,往他们所藏之处投来冰凛目光,不知已在那儿瞧了多久。
天厉衣袂微动,气息随其飞舞,不若双颜平淡,他举起右掌正欲攻击。
好望“糟糕——”
好望摆出备战姿态,要抵御天厉出手。
天厉的剑眉蓦地轻拢,露出了自始至终都未曾看过的颦鼙样貌。
他眼神挪走,飘向天际,凝望良久,仿佛化身为石,动也不动。
待天厉再有下一步动静,却不是袭击好望两人。
他的身影,随左袖挥扬,消失了踪迹。
穷奇见堂兄已走,也就不再恋战,飞走了!
湛蓝苍穹间,哪里还有人在?
好望与曦月相视而望,对于天厉的突然离去,同感不解。
不过,此刻不是深思的好时机。
捡回小命,先逃再说。
天厉的瘟毒,比起一般般疫鬼或邪佞,更加棘手。
仙界召来四只貔貅,耗费半日时间,终于清除瘟毒。
好望解完毒后,直接被赶出茅屋,独留貔貅和曦月在屋内,继续驱瘟工作。
他坐在老松树下,身姿闲懒侧倾,一双眼眸盯紧屋门,锐利如鹰,不放过任何风吹草动。
透过小窗,瞧不见屋里情况。
茅草屋周遭好静,没有风声干扰,但怎么也听不见屋内传出声响。
几个时辰过去,或许,只有半个时辰,好望觉得漫长如数日。
好望“…到底驱完瘟毒了没?”
这句咕哝,数不清是第几回从好望嘴里冒出来。
好望“刚该要更坚持…先让她解毒,趁貔貅体力好、精神够,解起毒来,才又快又有效。”
偏偏,曦月当时很坚持。
曦月“先替他解毒,我无妨,也不会疼痛。”
她青白着一张脸,仰躺在石床上,不容谁反驳的说着。
好望“那几只貔貅,到底行不行呀?!”
好望一直处于自言、自语、自问、自答的状态中。
丝履声,踩着稳健步伐,也踩碎了此处的幽静,一步一声,由远而近,并无杀气伴随。
好望知道来者是谁,没有兴致回头,仍专注于茅草屋内。
能带武神霸气,又不失仙人祥息,放眼仙界,只有月读。
月读伫立松下,好半晌才开口,凤眸虽不看向好望,但很明白,每个字都是说给好望听的。
月读“我告诉过她,该去挑只貔貅当使兽,时时带在身边,以备不时之需,虽然单独一只貔貅,不见得能与天厉相抗,至少貔貅对瘟毒的抵御力绝对胜于龙子。”
淡言之间,赞貔貅,贬龙子。
可恶,无法反驳。身为龙子,驱除瘟疫的本领,确实逊色于貔貅,毕竟貔貅拥有“辟邪”之名!
这与尊严无关,而是天性。
月读“她却说,她只要你。”
月读洁净的脸,浮现无可奈何的苦笑。
好望一怔。
她却说,她只要你。
好望几乎是立即地,勾勒出她说那句话的声音、语调,还有神情。
她也曾在他面前,脸色波澜不兴,却斩钉截铁说着——我只要你。
声音,淡淡的;语调,淡淡的;神情,淡淡的,教人难以联想,用这般态度说话的人,能有多强烈的“想要”?
可是她的双眼,是燃着光的。
第一次听,只觉得她对“白鳞龙”,过分偏执。
再次听,他竟有种骄傲和…开心。
最初初,她为他的鳞色,而选择了他,如今,相处一段时日,彼此的优劣脾性,看得更明白了许多,她仍旧这么说,是不是代表着——
除白鳞之外,她对“他”,一样笃定是“我只要你”?
月读“我无意贬损龙子,不过瘟神天厉,并非一般邪魔,光是一身瘟毒,就叫龙子无力招架。”
这一回,月读目光瞟往松枝间,俯下脸庞的好望,与其互视,才续道。
月读“你说的话,她或许会听,劝劝她,每位天人没有限制使兽数量,毋须坚持你一只。”
好望没有马上应允或反对,他沉默不答。
好望“天厉是什么来历?”
月读“瘟神。昔日仙班一员。”
好望摩挲下巴,表情淡淡。
好望“他长得一副‘天人’模样,我不意外,但…他为何入魔?沦为仙界欲除对像?”
月读“月儿没告诉你?”
好望“我问了,可她一问三不知。”
返回仙界,寻找貔貅解毒的途中,他提问过,问及她与夭厉的恩怨从何而来。
曦月只回答。
曦月“因为录恶天书中,显现他的名字。”
月读“月儿那性子,对她不在意的人,确实不会费神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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