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严厉,仍能听见语意里,带着淡淡的忧心。
他低首,吮上她的肩胛那几处汩血牙洞,将妖毒一口一口吸吮入嘴,再转头吐掉。
曦月“好望——”
她想阻止他这么做。
好望“你别乱动!”
他的手掌在她脊背间微微施压,把她按抵到嘴边,方便吮毒。
肤上吮伤的刺痛,或是毒侵的辣麻,全都传递不到她的感官。
只有他。
只感觉得到他。
他唇上的热,他唇瓣的柔软,力道,温暖如丝的包覆,以及摩挲而过的牙,轻轻咬着绵嫩的每一分寸∽
他的发丝垂悬下来,挠在肩颈,好痒。
他的鼻息贴在她膀上,好烫。
他所做的一切,令她抽息,轻颤。
好望“会痛?”
好望抬头,误解她的反应,又猛然想起,她没有痛觉,连安慰她忍一忍,都可以省略。
毒血吮吐干净,伤口汩出的血不再带有黑毒,好望才为她治愈伤势。
曦月的左手,受箝在他掌心,腾空的右手,为他拭去唇上残血。
拭去了,却在他脸颊间画下一道痕迹,她越是想抹干净,干涸的血迹,顽固的留在那儿。
好望“别擦了,你比我更需要清洗干净。”
好望横抱起她,足下一蹬,跃得半空高。
她一脸嫩呆,眼儿圆圆地看他。
好望“惊讶什么?带你去老地方沐浴。”
他俯首瞄她,长发随风飞扬,舞的纷乱,发丝滑过她与他的脸庞。
她不是惊讶这个。
她惊讶的是,他抱着她!
以男人之姿,而非一条白鳞龙。
她更不是乘坐在他背上,却由他的有力双臂紧紧托稳。
这样的姿势,她清晰听到…心搏声,一下、两下,规律,平稳,他的。
骑乘于龙背上,听不到这些。
她偎得更近,贴在他胸口,心跳听得更仔细,丝毫没有扭捏或避嫌。
她没仰头,好望看不见她脸上神情,只看见可爱发涡,小小的,隐于青丝之间。
他没有看见,正在聆听的她,闭起杏眸,微笑浮现。
好望的工作,从此,又新增了一项。
照顾她。
照顾这只不会善待自己的小天女。
帮她猎杀棘手妖魔、不准她不珍惜她自己的身体、盯着她吃饱穿暖、催促她洗澡、唤醒险些睡进泉里的她、为她擦干一头长发。
他,越来越有“奶爹”的架势!
担任她“坐骑”越久,也越会发现,扣除她的过人武艺之外,大部分的她根本是个奶娃,没有自理能力。
坐骑与主人…哪里还像?
“奶爹与奶娃”更贴切一些。
好望“照顾奶娃好辛苦…”
好望只手托颐,唇语含糊,说着近来的人生体悟。
所以,当睚眥询问他。
睚眥“成为天女座骑,一切可习惯?”
时,他忍不住这般嘀咕起来。
担心奶娃吃太少、担心奶娃太拚命、担心奶娃又背着他,单独去完成录恶天书内的工作。
前两天,才被他逮着,她悄悄去除妖,而不找他!
为此,他数落了她一顿,足足一盏茶时间!
龙主“你有没有对天女尊敬些、顺从些?”
龙主表达关心,对儿子上任坐骑的近况,很想了解。不知——两人处得可好?
呃,尊敬?顺从?
他不久之前,把他“该尊敬、该顺从”的主人,骂得狗血淋头,像骂孙子一样,两人面对面,盘腿而坐,她低首听训,不顶嘴;他滔滔不绝,不停口。
好望“为什么自己去?!你不知道这样很危险吗?万一,你遇到难缠的妖,没我在身边,怎么办?为何不唤我?只要你开口,我哪次没赶到?”
曦月“我错了!”
她的目中,更非无人。
他不知有多少回,看见她眸心内,倒映着他。
这代表,她总是注视着他,认真专心。
度日如年…不妨如此解释吧——
他对她的熟稔,不仅数日,而仿似数年。
漫长得像是他与她,认识了好久。
韵韵这一刻有多心动,在真相揭露时就有多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