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今日本尊不曾出现在龙宫,龙王也不是我打伤的!你们可记住了?”
师尊一手甩开被打得奄奄一息的西海龙王,手上嗜神鞭挥舞得噼啪作响。
“记住了!记住了!”
师尊“睚眥还不速速醒来?”
一
师尊是很可怕,得罪不起。
可顶不住,有龙要拿他徒儿出气。
媚媚在昏迷中还逃不过被蛇毒折磨的生不如死的命运。
睚眥“自尽是很笨的事,如果我一醒来,迎接我的却是一具尸体,我会很失望。”
以及,伤心。
比声音更早一步到来的,是一只扣在她双颊的手掌,制止她企图咬舌的举动。
近近贴在她鼻下的掌间虎口,有着熟悉的烟香,窜入她鼻内。
那香息,清明了浑沌的神智,也让媚媚忘了身上的伤、心上的痛。
毋须谁来扳开咬舌的牙,她惊愕张嘴的憨样,久久无法恢复正常,雷金锤引发的雷电劈击,也劈不出她这等瞠目结舌的蠢表情。
鼻子先闻着了香,双眼才意识到去确认来者是谁。
是满室的飞烟拟造出的虚影?
抑或,她已经被雷电劈傻劈笨,终于…疯掉了?
不然,怎会看到睚眥?
睚眥“别再咬舌了,小乖。”
他说着话时,任凭她眨眼几十次,都没有消失不见。
脸颊上,轻轻抚贴的掌温,同样存在,触及她脸上狼藉的伤口时,疼痛,真实无比。
媚媚“你…”
她声音沙哑,禁咒蛇仍缠在颈上。
睚眥“我是真的,不是幻影,你瞧。”
睚眥探手,擒住盘踞她喉间的蛇头,倾注言灵之术。
睚眥“松开。”
蛇身果真在几记扭动下,由束卷转为松软,轻易被睚眥取下,捏昏在手里。
媚媚呼吸顺畅许多,肺叶贪婪吐纳,他转而准备替她拔除寒冰钉,在那之前,他喂她吃了一片鮻鳞。
睚眥“含着也行,痛到忍不住,咬破咽下无妨。”
媚媚“你…让我吃什么?”
她问,一边乖乖含下,没有吐出。
睚眥“被你害得很凄惨的那条小鮻金鳞,鮻鳞的毒,可以短暂麻痹知觉。”
他朝她笑,脸孔靠得很近,气息炙热喷肤。
媚媚看他看得失神,他下一步动作已快狠准接续,趁她分心,连取四根寒冰钉,然而再迅疾的速度,仍避不了冰钉黏沾在皮肉上,瞬间抽离的拉扯撕痛。
她抽息,口中鮻鳞碎了满嘴,高举许久的酸软双手,被他扶下,五指捏揉她僵硬肌理,要让遭寒冰钉冻伤的双臂,尽速恢复温暖和通畅,更迟些,她的手臂就废了。
一
媚媚“你——”
她顺顺干涩的喉,不等涩意舒缓,便又说道。
媚媚“你要来干嘛不早一天来?!我被雷金锤打得好痛!”
不是“你怎么冒险到这里来?别管我,快走”或“你身上的伤好一点没?我好担心你”,而是很没天良的一句指责,不过睚眥也没意外就是。
她精神颇佳,至少他不用太担心。
睚眥“确实是我不好,我来太晚,让你吃苦了。”
他按揉她手臂的动作没有停下,力道适中,轻与重的拿捏极好。
掌心温温热热的,贴在冰冷肤上,很舒服。
他认错得好干脆,反而害她汗颜起来。
她也不想一脱口,就说些没天良的埋怨,但一见到他,忍不住…
她又痛又怕的情绪,没人能倾倒,在西海城里谁理她呀?!她再疼痛、再恐惧,也没人保护,他们不当场杀了她,都算对她仁慈了!
看见睚眥,心安的念头,涌泉般汩满胸口,想向他抱怨,向他诉苦,向他嚷嚷着,她有多疼多疼…
想向他…撒娇。
媚媚“呃?你受伤了嘛,不、不能怪你…有来总比不来好…我…我没想到你会来,所以一开口就胡说八道……你,那个,伤,有没有好一些?”
她很别扭,口吻结巴,僵硬又笨拙。
还会关心他?睚眥当真受宠若惊。
睚眥“我无碍,倒是你…真惨。”
他笑笑说。嗓子里却梗着硬块,沙哑着低笑。
那硬块,叫“心疼”。
媚媚“我现在很狼狈?”
她不难想象,自己此时多悲惨、多邋遢、多糟糕。
睚眥“嗯,满脸毒红疹,数也数不完,印堂黑青黯淡,唇很肿,嘴边全是药粉,一身雷焦味。”
他附和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