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媚“你为什么还在?”
以往只要她说了滚,他就会乖乖听话。
但这一次,他没有不见。
睚眥“因为你不是在做梦。”
他笑她一脸傻乎乎的模样,扣箝她双腕的烟管挪开,调戏似地滑上她脸颊嫩肤。
睚眥“我将你吵醒了。”
一点也不真诚的歉然口吻。
媚媚“不是做梦?”
她喃喃复诵,获释的柔荑,迟疑着该捏他或是捏自己,以确认真伪。
捏自己会痛,所以捏他好了。
这次粉拳的力道有收敛,睚眥也看出她眸里没有怒意,便不闪躲,让她赏他一拳,软绵绵的一拳,指掌贴在他温热脸庞上。
媚媚“没打穿耶…”
她眨眨眼,眼神更清醒些,不在傻傻地虚实不分。
在梦里,她打他,他都很小人的变成云烟,害她拳脚落空!
他是真的,不是梦中虚拟。
未曾预料能再看见他,真真实实的他,媚媚一时间有些怔忡,抡握的拳儿,缓缓放松,收敛爪子的葱白细指,忍不住在他脸上一再摩挲。
他他他他他他他…他是来看她的吗?
喜悦宛如百花盛开,在她脸上争艳绽放,她不知道自己何以如此开心,唇角两侧上扬的弧度,超乎她所能控制的极限。
睚眥“许久不见了,小乖。”
他低语中挟带的笑嗓,真让她怀念。
媚媚“你怎么找着这儿的?”
睚眥“你的味道。”
嗜烟的龙子,对气息最最敏锐,不用谁来带路,嗅着属于她特有的体香,便来了。
媚媚“你找了我很久吗?”
睚眥“没有,一会儿就找到了,找你一点都不难。”
睚眥很坦白,坦白到将她的妄想,一刀一刀,砍成碎片。
什么疼痛欲死!什么依恋不舍什么发了狂日夜寻她什么直至今时今日!全是她睡昏头的梦幻,没半件曾经发生过。
媚媚“找我做什么?”
媚媚嘴角抽搐两下,还是恢复了正常。
呵,有可能一开始确实无感无痛,他照常过他的龙子生活,日子一天天流逝,突然某天张眼醒来,发觉心是空的。
好似遗落了珍贵之物,蓦然回想,才知道原来她的离去,掏空了他的快乐。
于是,他抛下林樱花,踏上寻她之路,只是没料到她这么好找,没一会工夫就找到了——寻找的时间长短不重要,重要是寻找她的那份心意,心意最重要!
睚眥“有件事,要你回龙宫去澄清。”
他来找她,只是因为龙宫里,有件需要她去澄清的事,除此之外,没有。
唇角抽搐的时间更长,长到飞扬的笑弧终于被抖落下来,变成轻抿的一直线。
媚媚“澄清何事?”
她冷漠的问,方才的欢愉如昙花一现!
睚眥“我一名堂兄日前被杀,死于言灵。”
媚媚“你们怀疑是我?”
她先是挑眉,后又转变为皱拧眉心,丽颜填满怒意。
媚媚“日前被杀?!我睡了大半年没醒过一回,是要怎么杀他?再说,你们一窝子龙子是我能随随便便取走性命的吗?我不被你们龙子给杀掉就很万幸了,我哪能动你们半根汗毛?”
她越说嗓门越响,最后,完全用吼吠的。
他怀疑是她!
他竟然怀疑是她!
不知是怒极、气极或是委屈极,媚媚整张脸涨得通红,眼红鼻红,唇儿更是被自己牙齿咬得艳红无比,还微微颤着。
睚眥“所以我才用了‘澄清’二字,并非暗喻你是,澄清完便没事了,我一开始也遭怀疑,说开就好。”
睚眥拇指揉上她的唇心,要她松开齿儿,放过无辜的红唇,别再凌虐它。
睚眥“我也认为不是你,否则,我现在该带着你逃,而非领你回城去送死。”
他之言,如天降甘霖,熄灭她的火气,她不再呲牙咧嘴,神情柔软下来。
媚媚“我这半年来很安分,完全没有惹事。”
她撅嘴补上这句。
睚眥“我知道。”
他摸摸她的头发,在奖励她的乖巧,难得的乖巧。
生平头一遭,没惹事,还被人打赏般,爱怜地揉弄青丝!
以往∽她有些无所适从,茫茫然,觑着他发愣。
睚眥“乖媚媚。”
他低头,以唇贴上她的。
只是贴着,没有吸吮或是深凿,单纯仅有热呼呼的气息和唇温,是她主动张嘴,将他深深吻住。
这才是真正的奖励。
如果乖巧能换来这样的奖励,她想。
偶尔做做真正的小乖,似乎也不糟嘛。
西海龙王还在龙宫里等待睚眥消息,龙主已安排鱼婢备妥客房,要让西海龙王于此暂住,稍事休息。
本以为睚眥得费上数日时间才能找回凶手,怎么也诶想到,儿子办事效率极高,一个时辰过去,他已带着媚媚站定主厅中央,两人靠得极近,儿子的右手托在小疯子腰后,一副熟稔亲切,成何体统?!
媚媚清丽绝艳的小脸,非常之臭,粉唇垮垮,目光阴鸷带火,谁敢走近,她就赏谁狠狠一瞪。
原先一切都好,他吻她,她回吻他,吻得越来越纠缠,她的小手已经探进他的浓密发间,加深唇舌濡沫…错就错在她香喘吁吁时,多嘴问了一句:
媚媚“我去龙宫澄清完之后呢?”
睚眥“澄清完,你爱去哪就去哪,不拦你。”
他说得理所当然。
只有他的心在痛苦狂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