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1—人生像个秤砣

“准备请我饰演剧本中的哪一角色？方便跟我讲讲故事梗概吗？”宋祁接过剧本，低头随意地翻开一页开始看台词。

“男一号。”江诸兴致勃勃地开始讲故事梗概。

故事听起来好像上世纪的，但实实在在是新时代背景。

男主江诸一毕业就背着背包拿上行李箱远赴边疆支教，一个南方的男孩子，还没到目的地，火车才进入陕西境内，皮肤就开始皲裂，满嘴的血都把邻座的姑娘吓了一大跳。

到达新疆，他望着荒凉几乎没有绿植的土地，心里也像这片土地一样荒凉。这里的一切都是陌生的，馕特别硬，青菜几乎见不到，公共厕所的粪便都是公共的，一份水要掰成好几种来用……

进入一座中学教历史，没过多久又因为教师资源紧张，教了数学，一天到晚都在上课。

为了给孩子们更好地上课，他白天讲课，晚上收集资料，磨炼教学。

一边是教学的紧张，一边是水土不服，北方蔬菜太贵了，他舍不得吃，还没过一周，就患了口腔溃疡，口角炎，坏血病。

支教的日子忙忙碌碌，直到有一天，一个女孩的到来，彻底改变了他。

女孩跟他一届，汉语言文学专业，优秀到每年都拿奖学金，毕业不仅是优秀毕业生，论文也是优秀毕业论文，还接到了很不错的市重点中学的offer。

但是她追随他来到了这里，担任了语文老师，和他一起。她有时有些懵，但人特别乐观，还话痨，迎着光看太阳，能直视。

很厉害，很特别。

两人在新疆支教的日子里，暴瘦了十斤，整个人都棱角分明起来，女孩脸上的婴儿肥都瘦没了，但是无论在漫天飞雪中还是骄阳似火下，笑起来都特别耀眼。

她就像冬日里的烈阳，夏日里的山泉，是天山的雪莲，也是山涧的松柏，照亮了他前方的路，也坚定了他的内心。

谁也不知道明天与恶梦哪一个先来，女孩在课堂上突然晕倒，被确诊出得了淋巴癌……

……

故事讲到这里，已经不是什么故事梗概了，听起来就是江诸的个人经历。

提到那个女孩时，他眼里的光芒混着泪花，闪烁不定，犹如将近凌晨的江面倒映的霓虹。

“宋老师，我看了你以前还是新闻记者的时候的新闻，你去过新疆。”江诸脸庞瘦削，但眼神十分精神，一瞬不瞬地盯着宋祁，语气十分肯定。

宋祁没有隐瞒，点点头道：“确实去过。”

“我当初才二十出头，手上一点积蓄都没有，迈出了去支教的第一步，结果在火车上就闹了一堆笑话。”江诸自嘲地笑了笑。

“我的人生本就像一个秤砣一样，不管浮力怎么大，都是往下沉的。”江诸长叹一口气，“但是支教的这些年我真的很开心，有充足，如果没有那场突如其来的疾病，我们将继续下去，去更多的地方支教。”

“清贫但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