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楚生回了王府,借着满月的月光转动架子上一只花瓶,一道暗门缓缓打开。乔楚生闪身进入。
走下曲折的楼梯,乔楚生来到石室,四周燃着烛火,整个石室亮如白昼,中间一方氤氲淡淡水汽潭水。
一旁的平滑的大理石上,一袭青衣的傅七正四仰八叉的躺在上面。乔楚生勾唇一笑:“你这般模样若是叫外面的人见到不知道要碎了多少少女心了。”
乔楚生一边说一边除去衣物,然后坐进潭水里。身上立刻起了一层薄薄的鸡皮疙瘩。
傅七坐起来打了个哈欠:“心不心碎的我也管不了。不过你去哪儿了,这么久才来。我都快睡着了。”
鼻子敏锐的嗅到一股淡淡的酒味:“倒是难得看见世子殿下如此伤情,舍不得你那世子妃借酒浇愁去了。”
手上干脆利落的下针,刺入穴位。
乔楚生额头青筋跳了跳说:“管那么多,行好你的针吧。”
傅七:“放心,你身上这点穴位我闭着眼睛都能找到。不会给你扎成半身不遂的。”
随着傅七下针,体内乱窜的灵力逐渐趋于平静,隐约可见淡淡的金色灵力在乔楚生的奇经八脉缓缓流窜,最后汇入丹田。
而那灵力之中隐约可见有紫色的气蒸腾混杂其中。
乔楚生闭目养神,傅七喋喋不休:“就算你担心那天突然死了,但是你也没必要用这种方式逼他走啊。到头来伤人伤己。简直是自讨苦吃。”
傅七:“而且路垚我也见过,虽然不是多么了解,但是也绝对不是脆弱到需要人保护的没经过风雨的温室花朵。”
乔楚生:“你什么时候这么聒噪了。”
傅七:“这不是聒噪,有感而发而已。你要不喜欢我闭嘴就是。”
石室骤然陷入沉寂,良久,乔楚生开口:“我是不是应该去找他。”
傅七继续下针,致力于把乔楚生扎成一只人形刺猬,闻言说:“这话你别问我,问你自己。是不是真的还想和路垚在一起。如果不是别勉强,该怎样就怎样,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乔楚生沉默了,问自己吗?
从路垚离开之后,每当夜深人静时,脑海里都是路垚的音容笑貌。他本以为只是短暂的不适应。可是随着时间推移,乔楚生不但没有淡忘反而日益深刻。
仿佛刻进了骨血,擦不掉抹不去。轻轻一碰就会心如刀绞痛入骨髓。
脑海里又响起凌熙寒的话:“如果有那么一天我会拖着他一起死,就算永堕地狱我也会拖着他,而不是放手留他一人在尘世挣扎。”
乔楚生在潭水里打坐,那边傅七在一边捣鼓半天然后端给乔楚生一碗绿油油黏糊糊的一看就跟正经玩意儿不沾边的东西。
乔楚生没忍住皱了一下鼻子差点没吐了:“你这什么玩意儿。”
其实不是他不想吐,而是身上扎的堪比刺猬,他动不了。
傅七看了一眼碗里的东西:“那个你别看卖相不太好,但是还是有些用处的。快喝了。”
乔楚生僵直的往后仰了一下:“你确定这东西不是毒药。”
傅七:“放心啦,有我在就算有毒也不会让你死了的。”
然后趁乔楚生不注意,直接灌。到最后乔楚生都有些翻白眼了。然后眉头一皱,呕出一口紫黑色的血。
傅七一直观察着乔楚生的动静,这会儿看他呕出血,而且混杂在灵力血脉里的紫气淡了,这才松了口气,然后取针。
说:“这一次至少保你两个月无恙。对了,我给你新研制的药别忘了每日服用。一天一粒就可以。”
乔楚生平复体内乱窜的灵力说:“下次你最好把那玩意儿改进一下。不然我先搞死你信不信。”
傅七点头:“事急从权嘛,我也没想到会这么的不堪入目。”
夜深人静,两人一前一后悄无声息的回到住处。
第二天,乔楚生留下一封书信离开了。
“我还以为他能撑过半个月才走呢。”云沐柔突然出声。
正专心看信白幼宁吓了一跳,如同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尖叫一声跳到一边说:“你走路没声的吗,差点被你吓死。”
云沐柔一脸无辜:“是你太专心了。”
白幼宁:“你刚才说的话什么意思。什么叫撑过半个月才走。”
云沐柔:“你哥和路公子的感情瞎子都能看出来。不过他能挺到现在也是不容易了。”
“幼宁出什么事了,刚出来就听你在大喊大叫。”白启礼从后堂转出来说。
白幼宁立刻跳到白启礼身边说:“楚生哥留下书信去找嫂子了。”
白启礼笑道:“是吗,要我说早该去了。”
云沐柔行礼:“王爷。”
白启礼:“行了,府里没那么多规矩。你的事楚生跟老夫说了,安心住下,什么时候想走了说一声就行。”
云沐柔:“是。”
寒山寺的寺院禅房,昏睡了好几天的路垚缓缓睁眼,入目是一个禅字。
路垚恍惚记得晕倒之前好像看到了寒山寺的匾额。那此地是寒山寺的禅院。
路垚撑着身体坐起来,掌心钝钝的疼。举起来一看已经仔细的包扎好了。
这时小沙弥推门进来,看见路垚很是惊喜:“路施主醒了,施主都睡了七日了。”
路垚惊讶:“我睡了这么久吗?”
小沙弥端了药给路垚说:“师傅说路施主是急火攻心,又遭受打击,身心俱疲才迟迟不肯醒。先把药喝了。”
路垚端起药碗,一饮而尽。苦涩的药汁在唇齿间弥漫。
路垚毫无知觉,再苦涩的药如何比得上心底的苦。手情不自禁的抚上心口,脑海中再次浮现乔楚生大婚的情景,心底钝钝的疼起来。
小沙弥:“路施主切不可多思多想,否则病体难愈。”
路垚苦涩一笑:“我知道了,劳烦小师父了。敢问小师父法号”
小沙弥很是腼腆,脸微微红:“不麻烦不麻烦。小僧寂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