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言如昨

沈清秋想打破现在让她不舒服的场面，可一开口，她又觉得自己过于严厉，严厉到把洛冰河吓得愣愣的，就跪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盯着她。

沈清秋避开他满是信任和孺慕的目光。

沈清秋（沈媛）“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洛冰河哪里知道她是因为不忍心才躲开他的目光的。

洛冰河（少年）（师尊她，竟然看都不想再看我一眼了么？）

他没有隐瞒，如实回答道。

洛冰河（少年）“……两年前。”

他想，或许自己坦诚交代，师尊还是可能给自己改过自新的机会的。

就算不问，沈清秋也是知道他应该什么时候和梦魔修习的。

且不说她熟知剧情，就算是脑袋空空的局中人，她平日大多时光也都是和洛冰河一起度过的，再怎么粗心也是能发现端倪的。

只不过，她没想到，洛冰河这孩子这么实诚，居然半点不隐瞒……

然而，洛冰河见她沉默不语，心里更是忐忑。

沈清秋轻声道。

沈清秋（沈媛）“两年，你，很不错。”

她并不是在阴阳怪气，也不是想谴责他，实际上，她知道，他不仅仅是因为有男主光环才会如此进步神速。

在最初，她还秉持着天命之子注定是要比别人突出，也比别人更容易得到一些修炼的机缘的想法。

可是，当她发现，洛冰河也是要刻苦修炼，甚至还会趁着夜色未明时就每天巩固基础，无论何时都不曾有丝毫懈怠之后，这种想法也就渐渐淡了。

她能想到的，只有学生时代时班主任每次夸奖优等生勤学刻苦必说的那句话——“他不优秀谁优秀。”

可在洛冰河听来，这话并非是夸奖，而是师尊对他失望所致。

他一下子由简单的跪坐变为那种匍匐式的真正的跪拜。

洛冰河（少年）“师尊，我……”

还没等他说什么，沈清秋就一挥衣袖，借着风势，将他“搀扶”起来。

沈清秋（沈媛）“不必跪我。”

比起被男主跪注定要玩完的反派设定，她心中涌现更多的，却是不忍。

对，她不忍看洛冰河做出这种卑微讨好的举动，尤其是她本就知道这不是他的错。

洛冰河越发六神无主，站在风中身体不似往日笔直，反而在风中如同被暴雨冲击的幼嫩树木，显得摇摇欲坠。

洛冰河（少年）（做了错得没法挽救的事，连下跪请求原谅的资格，师尊也不会……给予我吗？）

可是，他清晰地记得，师尊说过的每一句话。

尤其是那一次，她明明不是对魔族深恶痛绝到格杀勿论的性子……

洛冰河（少年）“师尊，你不是说过，若能善加利用魔族的力量，而不是为非作歹，于苍生何尝不是一件好事？说过要遵从本心的判断，而非以身份判断他人吗……”

沈清秋一愣，她没想到，他会记得这么清楚。

的确，她是这么说过，甚至这就是她的真实想法。

可是，这种想法可以存在于她看文时评判文章，可以存在于私下不重要的场所，甚至可以存在于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却唯独不能存在于现在这一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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