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 忧虑

都说眼睛是心灵之窗，人们内心最深处的情绪往往会在不禁意间从那流露。

温柔的、愤怒的、遗憾的、炽热的……

那是人最薄弱的地方。

虽说伊莱眸中无光，却还是可以瞧出几分落寞的味道。

伊索·卡尔……

他以为是自己提了伊莱不愿涉及的话题，想出声安慰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最后只得继续沉默。

每个人都有不喜触碰的事情，这点他大有感触。

伊莱却答了。

伊莱·克拉克说不太清了罢，孰对孰错，本就是没有定论的……

他抬头望向伊索声音传来的方向，竟然笑了。

伊莱·克拉克……大抵算是失足，不过现在已经不重要了。

伊索难以理解他这种看起来像不舍、像遗憾，可似乎还有几分其他情绪的态度。

他不知道，原来还有一种情绪叫“心如死灰”。

伊索·卡尔……你想回去吗？

伊莱抬头。

伊索·卡尔如果你想回去的话，可以让约瑟夫送你一程。

伊莱·克拉克是……德拉索恩斯先生……？

伊索颔首，忽然就意识到他看不见，于是急急应了一声。

伊索·卡尔……嗯！是的！

几天的相处与攀谈下来，伊莱也大概清楚伊索的秉性了，知他性格内向，不善交际，却还是如此好心的帮助自己，笑容不禁又深了几分。

虽然……

「现在回去并非上策，不过这也无可避免，无论再过多久回去都是一样的。他们并不知情，与其在这叨扰他们，甚至可能引来危险……」

自从那时候，他的“厄运”便接连不断，他无力改变，却又实在不想身边的人因此而受牵连，小心翼翼地警惕之极。

他太害怕了。

我害怕自己的“厄运”又会波及到这些善良又待他极好的人身上。

以至于伊索好心问他是否要回去，他明知回去绝不会有好结局，却也还是立刻点头了。

伊莱·克拉克【点头】不麻烦的话……当然好了，如果……抽不出空的话，我自己回去也……

伊索·卡尔【蹙眉】「为什么觉得他这么……奇怪？」

那也仅仅只是觉得伊莱的表现很是奇怪，却说不出到底奇怪在哪。

伊索·卡尔……怎么会麻烦呢？你现在大病初愈怎么能自己回去？

这是实话。

这四周都是山路，刚下过雨，到处是泥泞的痕迹，他独自一人走的确吃力又危险。

伊莱·克拉克……

伊莱·克拉克没事……吧。

伊索·卡尔没没……没事的！

伊索·卡尔你哪天准备好了我就让他带你出去哈。

伊莱·克拉克…………

伊莱·克拉克嗯。

伊莱·克拉克多谢。

伊索离开了。

离开的步履匆匆，离开得很是着急。

伊莱判断不了太多，只知道估计是有什么很要紧的事在等着他？

“嘎吱——”

木门被推响的声音。

这两天天气不好，风时常很大，伊索刚才出去后因为伊莱在屋内没有从外面把门闩上，伊莱也没有去锁门。

伊莱·克拉克「是风吹的？」

兴许如此。

只是灌进来的风竟然没有想象中的猛烈，也不知是不是雨过天晴的原因。

伊莱摸索着往木门那边的方向走，放慢步子。

他之前通过声音估算过床到门的距离，此时离得还远，他没有停下脚步。

哈斯塔……你撞入吾怀中做什么？

伊莱·克拉克……

伊莱停下脚步，很是意外地小声道，

伊莱·克拉克抱歉，我不知道你在这。

这人确实是比自己高大许多，声音从上方传来，暗哑磁性。

哈斯塔看着他微微敛眸的样子，又想起自己那段不见天日的光阴。

他生性敏感多疑，此时却仿佛因为从伊莱身上看到了自己影子似的稍稍放下了一些防范，引着他站到一边。

哈斯塔刚才你和伊索说，你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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