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一三四 投效玉帝（一）

目前的当务之急有二，其一是取得开天神斧，解了华山困局，救下三圣母；其二是转移上位者放在杨戬身上的注意力，为他积功，消除忌惮，也好保他一命。

其一是可以摆在明面上的任务，沉香便让檀香带着敖春与丁香做助力，三人一起去寻开天神斧。而其二嘛，实不足为外人道，沉香只得自己偷偷去做，独自溜出积雷山，摸去了天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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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香隐身躲在灵霄宝殿的玉柱后面，看着玉帝正在治一个随从的罪。

“贬下凡间！”玉帝宣判道。

于是不知从何处冒出了一群天兵，挤到玉帝跟前，把还在地上跪着的那个随从举起来抬到天宫边界，顺着雕栏扔下去了。看得沉香直皱眉。

天界的处罚都是这么随性的么，玉帝的依据是天条么，沉香暗自疑惑，不用定罪过刑抄没家产，似乎特别省事。

那神仙们还要天条何用？

正思索间，沉香便听到玉帝说，“还躲在柱子后面看什么呢，出来吧。”

沉香心中懊恼，不知是何缘由竟被发现，既然被叫破，也只得现身相见。

“沉香来了，快走近些让舅公看看。”玉帝面不改色，像是早已知晓他会来天庭。

沉香笑出了声来，这玉帝为人倒当真有趣得紧，上次见面时沉香还是个要被处死的反贼，玉帝王母对着他疾言厉色，恨不能除之而后快，而现在，语气亲切热情得却又像是是血脉传承的亲人了。一时间沉香心中荒谬之感大增，如坠云雾梦中，竟惹得他忍不住笑了出来。

他刘沉香这一生，当真可笑至极。

玉帝这始作俑者居然也跟着笑了起来，“年轻真好，看见你们这些朝气蓬勃的年轻人，我感觉自己仿佛也年轻了几千岁。”

沉香的笑声因为这句话戛然而止，“舅公，”他顺着玉帝的话头接了下去，只是任凭他再如何克制，这两个字也不免沾染上了些许嘲讽之意。

沉香的舅公，处死过自己的亲妹妹，处死过自己的侄子侄女，也处死过沉香本人，两人此刻再论亲谊，除了荒谬还是荒谬，故作寻常的粉饰太平根本毫无意义。沉香心中升起的不忿促使他突然说出了一句，“现在华山之上，已无人烟，很是荒芜。”

“哦，华山，”玉帝神色自若，“婵儿的道场，你在那里出生，你觉得华山是你的地方。”

沉香为这句话中的暗示而咬牙，玉帝以为他在怨怼质问，又点明他并没有这么做的资格，但实际上他有，「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不过是妄语一句，不合天伦。

“华山不属于某一个人，不应只属于某一个人。”沉香坚定道。

玉帝又笑了，“你说得对，看来你长大了，不再是之前那个只会提刀杀人的小孩子了，既然你说得出这样的话，便知晓杀我无用，杀她亦无用，我们属于天地，天地不属于我们。”

沉香面色一凝，心知对方说的是之前自己刺杀王母的事。他只知道杨戬嘱咐过他不可动杀心，却不知为何杀不得，“杀了无用”和“根本不能杀”完全是两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