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一二三 二度葬礼

沉香闻此关切之言，立时胸中一暖，捧起杨戬的手按向自己的心口。

我有一颗火焰炼铸的心脏。沉香心中默念了一遍这句话，仿佛真的有火焰自他胸中燃起，一改他之前的灰心丧气，昂扬了他的斗志，能够支持着他征服一切的恐惧。

他不懂得利用神念交流，也做不出含义复杂的手势，只是执著地企图让杨戬理解。

果然杨戬被沉香传递过来的情绪所感染，感受着手下火焰般炙热的体温，杨戬又想起之前沉香对他说的话：「没有想，能活着，太好了」，沉香是个坚强的人，他喜欢他的坚强，于是他柔声应道：“好，我陪你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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积雷山上正在举行一个迟来的葬礼，沉香的葬礼。

又是一场风雪，沉香想，自己的葬礼好像总是在冬季。不该说“总”的，他的葬礼只有两次。不该说“只”的，参加自己的葬礼，两次已经太多。

沉香被杨戬拽着手腕隐身藏于众人身后的小树林中，仔细倾听着众人的动静。知道大家的生活都还好，慌乱的时刻已经度过去了，一切事情都有条不紊，现下已经有暇顾及自己的葬礼，沉香暗自松了口气，然而直到众人都差不多散了，沉香也没能听见檀香和小玉的声音，询问杨戬才得知檀香和小玉从始至终都没出现过，不知去了哪里。于是沉香叹息。

猪八戒和孙悟空也在这里，临走时，猪八戒拍了拍刘彦昌的肩膀，刘彦昌黯然地答了句“我没事。”

陡然听见刘彦昌的声音，沉香担忧不已，不由自主地攥紧了拳头，一直拉着沉香手腕的杨戬自然察觉得到他的动作，于是杨戬将手向下滑动，最后用手掌覆盖住了沉香的拳头。

满足于杨戬的宽慰，沉香终于松开攥紧的手指回握住杨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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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厢孙悟空随猪八戒一起转身离开的时候，无意间瞥见了捏着隐身诀的戬沉两人手牵手地杵在自己身后那座光秃秃的树林里，登时朝他们翻了个巨大的白眼，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杨戬看见了权当没看见，沉香干脆就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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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散去后，原处只剩下三个人，丁香，敖春和刘彦昌。

虽然已经不是刚刚得知沉香出事那时候了，可丁香却还是哭得凶，敖春顾不上自己伤心，一直在安慰她，而在一旁的刘彦昌掩了悲痛，只是不断叹息。

不一会儿，刘彦昌道：“丁姑娘，我儿沉香已去，这丁刘两家的婚约就此解了吧，如果彦昌有生之年还能够回去华山，定会拜会令堂，亲自解释。”

丁香垂着泪怔愣了一会儿，怕也是没料到刘彦昌会在沉香的墓碑前开口提这事，是否他也希望自己不再否认现实，是否他也存着几分让自己死心的念头？

敖春扯了扯丁香的衣袖，丁香回望了他一眼，那双眼中的期盼和深情不容错看，是以丁香重又面向刘彦昌，点了点头，既而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