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一二一 兜率宫里秀恩爱

沉香很想回答他不要担心，是我自己不中用，太过惊惶，方寸大乱，以致损伤。然而他功能缺失，束手无策，只能沉默。

“那法器已经融入了他的身体，他有一颗以菩提锻造，以火焰炼铸的心脏，助他渡了这一劫。”太上老君摆摆手，直接越过了杨戬的问题，继续说道。

杨戬因沉香受苦而有些懊恼，他明明知道沉香究竟有多怕火的，心下既是怜惜又是不忍，涌入胸中的冲动驱使着他抬起手来，竟当着太上老君的面，轻柔地抚上沉香的脸颊，酸楚道：“委屈你了…”

这一下子可唬了太上老君一跳，原本还扶着沉香的他马上撒了手，就等着沉香发难。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沉香并没有躲开，反而倚向了杨戬的触碰。

“你还好么？”杨戬柔声问道，他十分担忧沉香的状态，正常人突然被剥夺了声音和视觉，一定会如晴天霹雳般备受打击，甚至会崩溃。

沉香安之若素。

沉香之所以能安之若素，不过是因为这已经比他之前所预想的结果好了太多。

沉香能够感受到杨戬的自责与心疼，此刻，所有的焦虑不安皆尽消散，只留下宁静祥和在他心间。于是，他诚心诚意地点头，劫后余生，真是再好也没有了。

沉香比划了几个曾经就职于大理寺时常用的手势，传达着他的意思——我之前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还「能」「活着」，这真是「太好了」。

这厢太上老君看得莫名其妙，二郎真君却是展颜一笑：“哪怕你自己想死，我也是舍不得的。”

放下心来笑过之后却又有些惆怅，杨戬不由得一声长叹，继而再次开口，于此同时沉香手上也开始动作…

“对不住…”为了他的一意孤行。

「对不住」为了他的任性妄为。

两人都因对方的道歉而怔愣片刻，杨戬心中动容，随即他便将沉香揽入怀中，沉香顺从地让自己被拥住，并毫不犹豫地抬手回抱对方，他知道这对彼此来说都是安慰。杨戬将唇贴上沉香的额头，自沉香离开华山到现在，已经经历了三度春秋，当初那个少年已经成为了现在这个快要和自己一般高的青年人了，但他们还是原来的他们，互相体谅互相理解的他们。

“咳…”太上老君示意他还在这呢。

杨戬稍稍松开沉香，在沉香耳边轻声承诺道：“我会想办法。”

沉香下意识地转头面向太上老君的方向，太上老君捋着袖口无奈道：“看我作甚，仙丹可不是万能的，不然这天庭早就塞满了千里眼和顺风耳了。”

沉香省起以前盗丹的行为实在不够磊落，对着苦主也是一阵窘迫，好在杨戬很快打破了他这种心境。

杨戬小心翼翼却珍而重之地将沉香再次往自己怀中裹了裹，然后谨慎地抱起他，转过身将人抱出了丹炉，就像抬着精致瓷器一样轻拿轻放，使得沉香十分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