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三十九 突然分手

被点到尘封多年的大名，沉香肩膀一颤，点头默认。

杨戬虽然已经猜到，但见沉香亲自承认，他还是顿觉五雷轰顶，怒不可遏，几步抢上前来，作势要捉沉香手腕。沉香身体大不如前，现下又正忧心忡忡，本能地闪躲几下，却还是被杨戬轻而易举地劈手拿住手腕，手指狠狠扣上脉门。

沉香方觉心惊，便有几股霸道的真气被强硬地灌入沉香体内，横冲直撞，五脏六腑奇经八脉被袭，剧烈的刺痛立刻扩散到全身。一瞬间，沉香脸上血色褪尽，惨白如霜，冷汗汨汨，呼吸变得急促而粗重，再无力支撑自己只能任由右膝跌扣在地上，但是他没有吭声，只在齿间唇上留下一丝殷红，如果说这就是杨戬对于他欺瞒的惩罚的话，那他便甘心受了。

将狂乱暴躁的真气平复，缓缓收于体内，杨戬本已汹涌的心海更被激起了惊涛骇浪，若是之前杨戬还可以心存侥幸的话，那么现在已经证据确凿了，他在沉香体内探到的和自己同源的力量明晃晃地指认，这人就是自己的亲外甥无疑了。悲哀，酸楚…他怎么能够忍受自己再待在这里哪怕一刻？他该走，于是他看也不看沉香的凄惨模样，漠然转身。

别走！沉香在心中喊道，直觉让他不能就这样放任杨戬离去，否则两人间再也不会有任何机会了。来不及站起身来，沉香立刻下意识地伸手拉住了杨戬的衣袖，正如他们第二次相遇时，杨戬拉住了想要逃开的自己。这样的挽留，已是他能做到的极限，他的自尊教他如何也开不了口去说恳求的话。

杨戬不耐烦地拂开了沉香的手，却在看见了沉香眼中一闪而逝的黯然之后，有些不忍，大概也是想起了那个曲和神交的夜晚，他竟鬼使神差地停住了离开的脚步。也许他还能容忍一个解释，沉香欠他一个理由。

“你为什么要瞒着我？”杨戬背过身去，假装毫不在意沉香扶着桌椅从地上艰难爬起的动作。

“见鬼！”沉香撑着桌子，有些气急败坏，“一个仙凡所出的私生子，不容于天地的你所谓的'孽障'！多么光彩的身份！你要我一见到追杀我的人就理直气壮地告诉他么？！”

“后来呢？你明知我不会杀你，为何还不肯告诉我？为何还要问我那些话？”

沉香被追问得心虚，那时候他虽然口中不说，但还是多多少少会贪恋杨戬的亲厚，直觉告诉他，如果这秘密泄露了，所有的温馨融洽都将不复存在，至于那些话，因为他想问，所以他就要问，他都快死了为何不问？

杨戬见他嗫嚅，似是有难言之隐，于是心中失望，深吸了两口气，强自压下胸中翻涌，再开口时，语气镇静，但那隐约散发出的彻骨寒意，却仍教人心惊：“这就是你报复我的手段吗？哼！当真可笑！”

这话传入沉香耳中只让他觉得浑身冰冷，自己一腔真情竟教他如此作践！他还不屑于将自己搭上去报复别人，若非是真心实意，情之所钟，他怎会肯放下一身桀骜，向这人低头？他又怎会肯学那扑火飞蛾，离经叛道？他又怎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