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4 欺骗

渺茫的世界，渺小的人。

遍地的风车再次呈现在眼前，戴着面具的女士似乎等了好久了。

卢卡走向她，蓝黑色的身影愈渐清晰了。

“又是你，又是这个地方……你到底是谁？这里究竟是哪里？”卢卡问。

女人笑而不答。

而卢卡久久凝望她，渴望得到答复。

半晌，女人像是得到什么指令一样，机械化地吐出：“我是这个世界的系统，根据真实的夜莺小姐人设为原型。”

“夜莺小姐”？卢卡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

“那这里是……”

“依真实世界来说，是潜意识思维空间。不过对你来说，称之为＇梦境式休眠状态＇才是贴切的。”

“……真实世界？你什么意思？”卢卡脸色不太好。

“你心知肚明，男孩。”夜莺小姐微笑道。

“不好意思，我不明白你说的话。”卢卡抱歉地笑了笑，转身离开。

女人目送他离开，自己也逐渐消失在红色的风车中。

……

不归林和法兰西，因为时差，所以造成了同一个时间，却是不同的气候。法兰西风雪交加时，不归林依旧沐浴在阳光下。

“……”沉睡中的少年悄然睁开双眸，脸上的纱布在阳光的照耀下呈现出了与他发色相似的金色。

“太阳，好刺眼……这里是哪？我不是在……”卢卡迷茫从床上坐起来，冷静地回想自己昏迷前都发生了什么。

“想不起来……怎么回事？”

或许是之前蹲大牢蹲久了，卢卡精神状况实在不好，经常忘记一些事情。

他记得和魔物做过的交易、自己的朋友……以及那个患有白化病的列车长。

可是他忘记了，和安德鲁认识之前的所有事情。

“忘记了什么呢？”卢卡绞尽脑汁去苦思冥想，而那段记忆就仿佛不存在似的，一点线索都没有留下。

“咔！”房间的门被人轻轻推开，安德鲁看到卢卡，嘴唇惊讶地微微一张，又马上平静下来了。

“醒了？”安德鲁走到床边，坐在卢卡身边。

“嗯。”

卢卡平淡的声音毫无波动，紫莹莹的眼眸刻意躲避安德鲁的血色瞳孔投来的安慰。

“这里是不归林，诺顿和麦克的家。我们需要在这里呆很长时间。”安德鲁解释，又问：“身体还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哥哥是在关心我？”卢卡问，做出一个他自认为很可爱的笑容说：“抱歉，我不需要。”

“没，只是不想你就这么死去。”安德鲁偏过头，脸颊染上桃红色。

“真是……”卢卡想说些什么，却又把话憋了回去，改口说：“你不用陪我和他们在这里……明天你就回去工作吧。”

安德鲁不吭声了。

卢卡意识到了他在犹豫，问：“他们是不是也和你做了交易？”

“……”安德鲁仍然不说话。

“安迪？”

“他们，研制出了抑制白化病的药。”安德鲁说。他垂下了头，银白色的碎发遮住了眼睛，隔绝了太阳。

“你就因为这个，选择留下来？！”卢卡有些生气，“无论是驱魔人还是魔物，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们只想利用我达到他们的目的，满足他们的欲望！我迫不得已——你应该知道，我现在被全国通缉！可你，宝贵的自由不知道享受！你……”

安德鲁等待卢卡奚落完，可突然却没了声音。抬头一看，金发少年跪着坐在床上，紫色的眼睛连同纱布一齐湿润。

“从天才少年到囚徒……”卢卡啜泣着，“我……不想让你和我一样成为全法兰西的笑柄，成为亚兹拉尔都见了恶心的阶下囚！”

安德鲁听了这话心寒，但他把那句实话埋藏在心里。

其实，我留下来的主要原因，是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