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挣扎

——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寂寞梧桐深苑锁清秋。

自从出了九曲黄河阵，杨戬总觉得背后有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可每每回顾四周，却什么也看不到，实在诡异；

“唉？哪吒师兄，你怎么在这里？要出去吗？”

“嘘——你小声一点！”

雷震子刚从姜子牙屋里出来，就瞧见哪吒正鬼鬼祟祟的躲在树后面，礼貌的上前问候时，却被哪吒捂着嘴，揪住衣领托走了……

“唔……师唔……呜……师兄？”

“咳咳……没事没事，师弟瞧着身体挺硬朗的，不错不错。”

在雷震子困惑的注视下，哪吒尴尬的笑了笑，未曾解释，逃命似的跑开了……

“硬朗？这个词好像是形容父侯那个年纪的人吧？”

雷震子呆呆的站在原地思考了片刻，眉头紧紧皱成了一团，莫非在哪吒师兄眼里，自己这么显老吗？

“冤家，跟了我这么多天，被发现了就想一走了之？”

就在雷震子为自己的长相感到苦恼的时候，杨戬已经注意到了刚刚的动静，跟着哪吒逃跑的方向追了出去。

“杨道兄想多了，我刚刚是想去找子牙师叔询问侯爷的身体近况，谁跟着你了？”

哪吒懊恼的咬了咬后槽牙，继而抬起头，面无表情的看向杨戬；

“是吗？那怎么到了院门口，师弟却突然离开了？”

“想起还有些琐事需要处理，道兄有什么疑问吗？”

哪吒挑了挑眉头，神色平静到；

“琐事？和我有关吗？不然你为什么跟了我这么多天？”

杨戬挑眉轻笑一声，俯身凑上前去，见哪吒被自己噎的说不出话的样子，不觉一阵有趣，便继续调侃到:“三弟若是想要和为兄亲近，只需开口便是，何苦要……偷窥呢？”

“呸！谁要和你亲……亲……收起你那腌臜心思！休要胡言！”

哪吒像是被人踩住尾巴的炸毛小猫，羞红着一张脸，指着杨戬的手不住的颤抖，显然是气极了；

“三弟……”

“别碰我！”

杨戬强忍着笑意伸手想要安抚安抚小家伙，却被哪吒用力拍开；

气急的小冤家也忘了这些天跟着杨戬的原因，只一味气鼓鼓的瞪了杨戬许久，拂袖而去；

杨戬此时也明白自己刚刚确实惹恼了小孩，也顾不得玩闹的心思，紧紧追了上去，“三弟、冤家、哪吒”的唤个不停。

“三弟，我昨日排了好久的队，终于买到你最爱吃的那家城东头的糕点了，原本昨日就要给你送去，可你没在，你现在要不要尝尝？”

“还有还有，前两日在城西头给你订做的大氅也到了，就在我屋里放着，要不要去试试？”

“另外，这眼看着就到晌午了，想不想尝尝二哥的手艺啊？”

原本众人眼中清冷寡言的杨戬杨将军，就这么一路陪着笑脸，念叨不停地跟在哪吒身旁，着实令许多人惊掉了下巴……

“杨戬——”

哪吒冷着脸，一路无话，直到杨戬拉着他来到自己的卧房后，哪吒才回过身来，意味不明的紧盯着他；

“怎……怎么了？”

杨戬在接触到哪吒目光的一瞬间，心底没来由的生起一丝慌乱，喉结紧张的滚动了几下；

“你是怎么死的？”哪吒平静的问到；

“……什么叫我是怎么死的？”

“你明白我话里的意思，你说我们错过了八百多年，可你无病无灾，三界更是鲜有敌手，为何会像我这般重来一世？不要试图回避这个话题，我的脾气你应该了解。”

“哪吒，原因对你而言就真的这么重要吗？”

杨戬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缓缓垂眸，苦笑到；

他了解哪吒，从他知晓哪吒也带着前世记忆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这件事早晚会被问到，之前还能借口避开，这一次，哪吒显然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

“很重要！我不想无缘无故欠你的！”

哪吒用力揪住杨戬的衣领，咬牙切齿到；

“……你从来都不欠我什么，一切都只是我自己的选择罢了！”

杨戬轻抚过哪吒凌乱的鬓角碎发，低哑着嗓音，淡淡一笑；

“所以你就用自己的命去换我的命？活着不好吗？去救一个已经死了八百年的人？你以为他会感激你吗！？”

“你……你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