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审视

——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凭着上一世的记忆，哪吒并未急着赶去岐山将事情告诉姜子牙，而是和杨戬一起待在陈九公、姚少司的必经之处守株待兔；

“话说，你上次送赤精子师叔离开时，究竟在算计什么？”

杨戬和哪吒并肩坐在树上，仰望着璀璨的星空，许是太过无趣，杨戬便寻着话茬问到；

“这事儿你还记着啊？”

“和你有关的事情，我记性都很好。”

杨戬淡淡一笑，并未在意哪吒话语中的无奈；

“其实也没什么，我就是想着从西岐走，到玉虚宫和八景宫不大顺路，而我正好要回乾元山一趟，顺道替赤精子师伯送还了太极图，仅此而已。”

哪吒翘着二郎腿，漫不经心的回复到；

“你拿太极图要做什么？以你现在的实力，能够驾驭太极图吗？”

不得不说，杨戬还是很了解自己的小冤家的，说是“送还”，十有八九都揣进自己兜里了，这一点，深受那泼猴的影响！

“红砂阵不是人待的地方，我可不想再被困上百天了。”

“所以你打算用太极图破阵？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封神之战皆有定数，一旦你打破了这个定数，很有可能会……”

“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我连死都不怕，还会怕天罚吗？我只是不想再看到师父出事了，如果我能提早破了红砂阵，就可以替我师父承受九曲黄河阵的因果。”

哪吒神色自若，即便入阵可能会死，他也毫无惧色；

“那是师叔的因果，与你何干！你的元神本就不稳，又没有三魂七魄，一旦出了问题，你就会永远……”

“杨戬——你如何知晓我元神不稳？！”

哪吒神色凝重的看向杨戬，幽深的眼眸中，满是审视的意味；

“……我与你有着同样的遭遇，感同身受而已。”

杨戬咽了咽喉咙，默默撇开眼睛，不敢去直视哪吒；

“我一直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你无病无灾，为何会与我有同样的遭遇！”

这是哪吒一直以来的困惑，虽然他隐隐预感到他重生的这件事可能和杨戬有关，但因为之前的一些芥蒂，他并未开口询问，现如今，却不得不问个清楚了。

“天道因果自有定数，这说明你我有着宿世的因缘……”

“你觉得我会蠢到相信你说的这些话？我不是哮天犬，你说什么就信什么！”

哪吒气急，狠狠揪着杨戬的衣领质问到；

“嘘！有动静了，怕是陈九公他们到了。”

“陈九公！姚少司！你们敢坏我好事！”

哪吒自然也听到了动静，可现在不说清楚，杨戬之后也肯定不会再说，实在是欺人太甚！

就在哪吒咬牙切齿的时候，杨戬也暗暗松了一口气，若是哪吒一直问下去，他很难不松口，可一旦将整件事告诉了哪吒，后果，不堪想象……

“看在你们到的这么及时的份儿上，本君一定会温柔一点的。”

杨戬轻勾起嘴角，抓起一把土往空中一洒，只见商营的精巧布局瞬间出现在眼前；

“冤家，想不想过过戏瘾？”

见哪吒冷着一张脸不想理会自己，杨戬无奈的笑了笑，凑上前，戏谑到；

“这么好玩的事情，我怎么能拒绝呢？”

哪吒冷哼一声，摇身一变，化作邓忠的模样，出了营门外守着。

“邓将军，太师可在营中？”

陈九公、姚少司落下土遁，忙迎上“邓忠”，喘着粗气问到；

“太师已在营中等候二位多时，快快请进。”

“邓忠”大喜，连忙将二人带入营帐，挎刀立在“闻仲”身侧；

“你二人可曾抢到那箭书？”

“闻仲”眉眼一横，期待的问到；

“太师容禀，我与姚少司奉命去抢箭书，去了只见姜子牙当时正在施法，趁他拜下去时，我二人借土遁将书抢了回来，一路不敢怠慢，请太师一观。”

陈九公从袖袋中取出箭书，双手奉于邓忠，交与“闻仲”手中；

“很好！二位解了此燃眉之急，实是我大商的功臣啊！”

“太师谬赞，实乃我二人分内之事。”

“二位且先去后边告知公明兄，本太师稍后便到。”

“闻仲”满意的点了点头，将箭书收回袖中。

二人恭手一礼，将将转身，却只听一声风啸雷鸣，大营瞬间便成了一片荒地，诡异至极；

“好个阴诡法术！腌臜小人，速速还我书来！”

陈九公、姚少司回身看去，只见一白马背上跨坐着两人，得意洋洋的看着自己，心中怒火中烧；

“抢东西的，你还有理了？”

哪吒不屑的瞪了姚少司一眼，足尖轻点，握紧长枪迎上，直杀得是昏天黑地；

杨戬冷冷一笑，挺戟而上，拦住了要去帮忙的陈九公，不出三十回合，二人皆归了封神台而去。

“之前的那个问题，绝不会轻易过去，我等着你的解释，但我的耐心也是有限的。”

哪吒不再理会马背上伸出的手，只唤出风火轮，背对着杨戬，语气沉重。

一路沉默，二人到了岐山将箭书送还，直至回了相府南跨院，哪吒也再未说过一个字，杨戬也犹豫着要不要将事情说明白，脑子里一片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