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初见

商汤立国，传至纣王帝辛已历三十一世，奈何子孙不孝，杀妻诛子灭良臣，致使朝纲紊乱，诸侯反叛，国脉如断弦；

帝辛不知悔改，反修鹿台聚敛民财，百姓愁声怨气障天；

文殊广法天尊和普贤真人召回金吒和木吒归山门修行，哪吒也缠着来看望自己的太乙真人回了乾元山小住；

虽说哪吒和李靖的关系有所缓和，可还是能少看一眼是一眼，毕竟他们兄弟三人每次黏在李夫人身边时，都会被李靖略带怨念的目光盯着，怪渗人的……

“师父，您什么时候才能教授徒儿腾云驾雾的仙术啊？或者您干脆送我一只仙鹤也成，徒儿不挑的。”

哪吒盯着不远处靠在山石上安睡的仙鹤，乌黑的小眼睛滴溜溜的转了转，回身冲太乙真人狡黠一笑，嘴角不自觉的勾起一抹算计；

“贪多嚼不烂，为师之前教你的隐身诀练的如何了？”

太乙真人轻放下手中的仙草，冲哪吒招了招手，等小家伙扑到自己的怀里后，柔声问到。

“那都是您半年前教的了，徒儿早就练的滚瓜烂熟了。”

哪吒原意是想提早将风火轮套出来，谁料太乙真人还要考校自己仙术，真是无趣……

不得不说，太乙真人教徒弟就和放羊似的，闲时抽两鞭子，然后就不管了……

“哪吒，做人做事应以谦逊自持，不可傲气凌人。”

哪吒当着太乙真人的面演练了一番，确如他本人所言，仙术已烂熟于心；

不过小家伙扬起脑袋，得意洋洋的模样，惹得太乙真人直笑个不停，也不由得多叮嘱了两句。

“师父、师父，您也知道，徒儿懒散惯了，还怕疼，腾云的仙术操练起来肯定会摔在地上很多次，您不如直接送徒儿一只仙鹤或者一件日行万里的法宝好了，只要是师父您给的，徒儿都喜欢。”

虽说借着年龄之便，冲自家师父耍些孩子气略有不耻，但只要能得到风火轮，值了！

“哪吒听话，你年纪还小，学艺不精，若是意外闯入不该去的地方，恐会伤及性命，待你到了一定的境界，为师定会送你一件日行千里的法宝，可好？”

“师……那……那便听师父的吧……”

哪吒正要开口，抬眼间却瞥见太乙真人疲惫的双眸，顿时收了声；

“九宫山今早有信传来，你二哥木吒想让你去他那里住几日再送你回陈塘关，不知你怎么想？”

“也好，徒儿亦有月余未见过兄长，甚是想念。”

哪吒清楚自己命劫将至，太乙真人是不会留他常住乾元山的，既如此，倒不如随遇而安。

“那待正午过后，为师送你过去。”

太乙真人微微颔首，自怀中另取出一篾竹简扔给哪吒，便又捣鼓起自己的炼丹术了。

“御风诀，果然不该期盼什么……”

哪吒随意瞥了一眼便收起了竹篾，这些法诀于他而言已是烂熟于心，并无大用。

“师尊，玉泉山来人求见。”

金霞风风火火的来到洞中，恭手一礼，声色清脆；

“玉泉山？该不会是……”

原本正窝在蒲团上小憩的哪吒突然睁开了双眸，眼中一闪而过的微光；

前世，他与那人初见在西岐，一个性烈如火、一个寡淡如水，他们注定身处天平的两端，动辄便要大打出手，可之后的数次交锋，生死关头、肝胆相照，心也就渐渐沦陷了……

如今想来，逾矩之人唯他而已，他又有什么资格去指责那人呢？

“晚辈杨戬，奉师尊玉鼎真人之命，恭请太乙师叔往玉泉山一叙。”

脚步声渐近，停在离哪吒十尺方远的距离，清冷的声音一如往昔……

哪吒背对着来人，一动不动的继续躺着，看似毫不在乎的样子，可耳边却仿若惊雷乍起，久久不能平静……

“哪吒、哪吒……”

脑海中不断徘徊着前世的记忆，直到太乙真人唤了他数声才清醒了许多；

哪吒转了个身，从蒲团上爬起来，一脸无辜的眨了眨眼睛:“……师父，您唤我？”

“哪吒，过来见过你杨戬师兄。”

“杨道兄，哪吒见礼。”

小小的人儿不卑不亢的恭起小手，眸色如镜湖水，不显波澜；

“师弟不必多礼。”

在哪吒开口的一瞬间，杨戬微不可察的勾起一抹笑意，稍纵即逝……

“哪吒，为师需往玉泉山一趟，稍后便让金霞送你去九宫山如何？”

“好啊，哪吒听从师父安排就是了。”

弯弯的笑眼挂在粉嫩的桃红脸颊上，纯真稚气的孩童怎能不惹人怜爱？

“师父请放心，徒儿一定将师弟安全送到九宫山。”

“那就有劳金霞师兄了，听二哥说九宫山的桃子最是香甜，待师兄回山时，摘些带着。”

哪吒就当看不到杨戬的存在，径直绕过了他，扑到金霞怀里，笑意缱绻；

杨戬抬起的右手僵在半空中，嘴角下压，尤其在听到“二哥”的字眼时，一双泛着微光的眸子转瞬便被深渊般的寒意吞噬；

“太乙师叔，晚辈正巧也要去九宫山请普贤师叔，可以顺路将师弟送过去。”

杨戬漆黑的眼瞳有意无意的扫在哪吒的身上，轻声开口到；

太乙真人不经点了点头:“也好……”

“不……不用麻烦杨道兄了，玉鼎师伯急忙唤我家师父和诸位师叔、师伯，定然有要事相商，不可误了时辰，道兄还是快些去吧。”

哪吒微凝着眸子，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慌乱，催促到。

“不碍事的，九宫山离乾元山也不远，一炷香的功夫就能到。”

杨戬微含着笑意，三两步跨到哪吒身边将人抱起；

“那就有劳贤侄了，小徒顽劣，若有无礼之处，尽管说与我听，日后必定好生管教。”

太乙真人明显的在哪吒眼中看到了抗拒，疑惑之余，不由多警告了两句，毕竟杨戬的身世不凡，实力更是不容小觑，万不可与之交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