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青惠今年十二,与文如萱一样,是家中嫡女。她的母亲,将军夫人是淮阴人士,姓吴,在五年前的秋日过世了。
此后,怀远将军一直未娶续弦。
谁不念一句将军长情。
怀远将军这些年一直在外镇守边境,军中将士发现,每年的秋天,总有一日,找不着将军身在何处。又总是在第二日,见到将军巡视军营。
谢青惠走到二人面前,屈膝行礼,“小女谢氏青惠,拜见二位郡主”。
“是谢姑娘啊,快来坐。”
沐妍起身拉着她过来坐下,又顺手递给她一块梅花糕。
“谢谢二嫂嫂~”
谢青惠故意压低了声音,只让彼此听见。
沐妍羞臊,端起茶盏呷了一口。
“你可别这么喊,她脸皮子薄呢。”
谢钊与谢铮虽走到一边与其他人说话,注意力却一直在谢青惠这边,谢钊自然也能看见坐在谢青惠身边的文如萱。
赐婚一事,陛下曾隐晦的问过谢钊的意思,谢钊并未反对,却也不曾高兴到哪里去。
谢钊是见过文如萱的,不过那时候文如萱并没瞧见他。
谢钊陪吴氏去寺里烧香祈福时,遇到了国公夫人赵氏,二人算是比较聊得来,寒暄了几句。
文如萱被嬷嬷抱着,谢钊只扫了一眼。
挺可爱的,稚气未脱,像娘亲给自己做的桃花糯米团子,粉嫩的小脸,圆圆的。
……
“陛下驾到,皇后娘娘驾到,贤妃娘娘到,淑妃娘娘到~”
众人皆跪迎圣驾,嵩呼万岁。
“众卿平身。”
“谢陛下。”
“今日是年夜,朕不乐意拘着你们,自在些便是。也不必分座次,御史们都歇了吧。”
这便是在敲打御史们了,御史们素日最爱抓着百官考究言行,稍有不慎,便会被参上一本。
陛下素日最不爱看这些折子。
只要不是涉及律例的大事,比如侵占民田,收受贿赂等,陛下都不会处置,最多是散朝之前说两句而已。
宫宴上的歌舞,一般都是宫里的舞姬,乐姬表演。这些人是专门为了这种场合而存在的,从五岁进宫学艺,直至二十五岁出宫。
若是被皇亲贵胄看上,则会上报给内廷司。多半是成为了那些贵人们的姬妾,供人玩乐罢了。
有幸到了岁数被放出去的这些人,她们的下场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听说有些出宫后就被人诓骗至青楼,做起了下等营生。
丝竹声不绝于耳,舞姬身姿婀娜,旋转的红色舞裙就像是绽放在寒夜的红梅,令人心醉。
酒过三巡,曲儿也停了。
戏台子搭好了,该说词儿了。
“陛下,臣妾瞧着这些年轻的姑娘们高兴,倒是想起了从前。”
皇后举杯望着皇帝,端的是一副情深缱绻。
帝后同饮,一片祥和。
“皇后说的是,朕瞧着这些孩子们,心里也高兴。”
“陛下…”
“陛下,臣妾瞧着少将军与文家郡主二人倒是极为相配,您不如做回月老?”
淑妃的话头被贤妃拦下。
贤妃膝下无子,仍旧稳坐众妃之首,这揣度圣心的本事,自然不可小觑。且贤妃与皇后一向亲近,二人从未红过脸。便是淑妃有心挑拨,也未能如愿。
“皇后,你怎么看?”
“臣妾觉着,陛下做一回月老也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