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三人说了些闲话,转眼就到了晌午。
“厨房那边来人问,主子们是在哪里用膳,厨房好安排人手。”
秋菊入内福了福身说,眼睛却落在文正涛身上。
前世文乐萱便是许了她,要帮她做文正涛的姨娘这样的鬼话,偏偏秋菊这个蠢得还信了,做起了背主忘恩的东西。
文如萱端起茶盏,并不说话。身旁的春兰会意,过去拽着秋菊出去了。
“你是个蠢的,便当主子们都同你一样蠢不成?主子们说了那么久的话都不曾离开,午膳定是要在沁芳阁用的,又有什么可问的?”
“春兰姐姐何必这般咄咄逼人呢?秋菊是想的不如姐姐周全,却也当不起姐姐这般言语。”
说着竟拿帕子抹起眼泪来。
“哭什么,白日里平添晦气,还不快下去!”
秋菊跺了跺脚,扭着腰就回自己屋里了。
春兰呸了一口,暗骂了句“浪蹄子还想爬公子的床,想瞎了心了”。
“是我这儿丫鬟疏漏,叫你们笑话了。”
文如萱垂着头,很是有些不好意思。
兄弟俩对视一眼,选择了揭过不提。
……
一时饭毕,兄弟二人告辞。文如萱则是去了院子里走动消食。
春兰和夏竹便在后面跟着。
“姑娘,您不大高兴吗?是因为……秋菊?”
春兰瞧着文如萱的表情,试探着问。
“她,眼高手低的,不算什么。”
“那您在想些什么?”
“我在想,她是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的。”
“姑娘,她一直就是这个样子。只不过您先前眼里没有她,自然就瞧不着。”
文如萱摇了摇头,不再说话。
文如萱自问待丫鬟们都不错,也不曾苛待了谁。便是要罚,也是报了管事嬷嬷让她们按着规矩办。
手底下怎么就出了个背主的东西呢?
文如萱想不通,乍听春兰的话,叹了口气,许是人性如此。
倒是怪不得了。
文如萱卸了钗环,歇了两个时辰。
前世的种种如过江之鲫,一幕幕接连在脑海里闪过。
好像忽略了什么。
是了!是几日后的年宴!
是她被赐婚给抚远将军日子!
也是从那日起,一切都变得不可控了。
圣上开始疑心赵家,文国公府也受到波及,地位一落千丈。
文乐萱……文乐萱借着哥哥的势力,攀上了晟王!
晟王与西褚勾结,意图推翻朝政,他是逆王!
抚远军与西褚边境一战落败,那封信……是我的字迹!
前世怎么也想不通的局,如今看来,竟这般浅显!
是秋菊给了文乐萱我的字帖!
是她日日无人处苦练!
是她写了那封泄密的信!
是晟王在信后附上了边境布防图!
是他们二人拱手将国土送了出去!
是他们让我成了万人唾骂的罪人,连累抚远军将士送命,连累我外祖家百年清誉扫地,连累我的母家,夫家……
文如萱越想越痛,恨意几乎要将她吞噬。
夏竹晃醒了她,饶是夏竹习武,在文如萱睁眼的那一刻,也被文如萱眼中的恨意和杀意吓到。
“姑,姑娘,你梦魇了。”
文如萱喘过气来,伏在夏竹肩头猛的咳嗽了起来。
“春兰,倒水来。”
文如萱喝了水,气喘匀了,这才不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