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打算

“郭青”待命打发走宇文毓的春诗退下后，独孤般若久久坐在案头，神情恍惚良久，唤出了暗卫。

“属下在。”

“近日阿爹那里可有什么动向?”

“小姐放心，三小姐既然已经说服了丞相袖手旁观，丞相重情重诺，便不会再阻止我们行事。”

“阿爹的性子我自然是清楚的。”独孤般若叹了一口气，揉着眉“只是，他之前身体就一直不好。如今只怕就想着出了我这么一个犯上作乱的女儿，该如何早些下去向宇文伯父赎罪了。”

“丞相大人的身体…属下确有耳闻，加之丞相性情刚烈，确有其嫌。那么小姐，您又打算如何做?”

“且走一步算一步。”独孤般若翻着案头的情报，有些忧心忡忡“如今，这只能这样了。”

“眼见着时机已到，小姐还是要早做打算得好。

毕竟，无论是宁都王那边，还是太师那边，您总得选一个。”

“恩，这点我自然知道，也很清楚。”独孤般若抚上小腹，闭上的眼重新睁开“皇宫才是以后我真正的家，阿毓才是我真正该选的人，是我名正言顺的夫君。”

“小姐清楚自然是好的。感情之事，属下确实不懂，但只希望小姐能够牢记凡事，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好了，我知道了，往后我会一如往常地果决，宇文护于我而言……”独孤般若的眼神渐变得锐利“不过是我独孤天下的工具罢了。”

“那属下告退，小姐您早些休息才是。”

“般若，生下这个孩子好不好？”宇文护牵过她的手抚在他的脸上，眼底满是寄希“只要你答应生下他，至少我可以保证一年，至少一年之内我不会再动宇文毓。”

那日，他们初初便将话题谈崩，针锋相对。

而后，不知该不该庆幸她腹痛难忍，这才使得两个人都清醒不少。

待她心平静气地谈及现实，他沉默不语，满脸尽是阴翳，只吩咐下哥舒，将他一早准备的糕点和清粥端来，自顾自地帮她备好安胎药和蜜饯。

临到最后，她要走了，他拉住她，抛出了一句话。她知道，只是他所能做到的，最大的让步了。

因为这次，他忍下了占有欲和嫉妒。

他没有提及条件，便是说无论这一年，宇文毓如何肆无忌惮，他至少都会保他一年不死。

而这对她而言，也还算满意。

左右不过是权宜之计，阿护权势滔天，纵使是这般了解他的她，也没办法短时间内撼动他的地位，所以…她若选定了与他对立，便只能徐徐图之，方为上策。

“好。”她松口，答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