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争执

宇文护抚在她颈脖上的手渐渐收拢，眼神里透着杀意，随后又隐去，皮笑肉不笑地勾上她的发“怎么?般若，既然你什么都清楚，所以现在，你要为了你的好丈夫，与我作对?”

“呵”独孤般若站起身，与他对视“阿护，你很清楚，我独孤般若一向护短，谁要敢动我家人一分，天涯海角，我独孤般若都不会放过他。

如今，阿毓是我的家人，而你，不是。”

哪怕早知她是这样的打算，这样的想法。

可真听见她亲耳说出时，他的心还是抽痛得厉害。

家人?独孤般若，难道只有那一纸婚书才能代表你的认可吗？

那我们这么多年的情投意合，这么多年的海誓山盟，都是现在我心甘情愿为你做嫁衣，助你独孤天下的工具吗？

他的眼里闪着幽蓝的光，激动地抓住她的肩头，声音里满是沙哑的伤痛，

“独孤般若，你到底有没有心。

若是早知你会成为宁都王妃，会与我作对，这般轻贱利用我，

我一定不会教出一个这般了解我的对手，我一定会在没认识你前，毫不犹豫地杀了你。”说着说着，他的眼里渐泛泪光，他攥在她肩上的手，渐渐失了力气，他上前，狠狠地将她融入怀中“般若，你看清楚，我才是你肚子里孩子唯一的爹，我才是你真正爱的人。

我和你才是这世间最相配的人，宇文毓那个蠢才，根本就配不上你。”他的泪划过她的发，浸入她的锦衣。“般若，你再等等我，只要我杀了宇文毓，登基之后，我便立刻迎娶你。

谁要敢多嘴，我就杀了他，诛九族。

你再等等我好不好?

这个世界上，只有我才能许你真正的独孤天下。”

“可你想娶，我却未必会嫁。

是，阿护，我是爱你。”她反握着他的腰，将头埋在他的怀里，泪也亦然。

“我独孤般若发过誓，今生今世只钟爱宇文护一人。

可是我也说过，我们情深缘浅，造化弄人。

我们回不去了，阿护。

你总是自欺欺人，总是固执地一次次将我们原本已经疏离的关系再次纠缠起来。

可你又那么清楚，揣着明白装糊涂地被我利用。

你明明知道，若不是无计可施，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去太师府，更不会与你做出那般有违妇德之事。

你明明知道，若不是为了救宁都王，我甚至不会把这个孩子的身世告诉你。

阿护，若你早一点对我这般认真，你若是早些休了清河郡主娶我为妻，我从来都没有计较过要做你那群儿女的继母会受多少非议和诘难。可你，永远都在左顾言他，阿护，你又凭什么我要再等你，我等你等得还不够久吗？”独孤般若啜泣地质问着

“而宁都王是真心爱我，我也很确定在他心里，我永远是第一，但我始终给不了他想要的，做不了一个好妻子，甚至连腹中他每天心心念念的孩子都不是他的亲生骨肉。

所以每天，我看着他，他对我越好，我就越愧疚。

阿护，他不像我们这样汲汲于功名利禄，他只想当一个整日吟诗作画的闲散王爷。

是我对不起他，硬生生把他扯进一般腥风血雨的权力纷争中，甚至以后还要继续做你的傀儡。

阿护，我欠他那么多，怕是这一生也还不清的。

所以，不管不惜一切代价，我都要保住他。

哪怕毁了你我，我也要保住他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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