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濒死

他姑且念着昔日回忆留存于此，他且看着世人困在无知中却沾沾自喜，且看愚人高声阔论自己所谓恶名，且看世人惊惧低语恶法师之名与所谓禁忌，虽知晓明晰愚昧世人性情，却终是不尽然，所谓英雄造访禁忌之地，恶法师与人讲述他欲探寻之事，本以为尚可就此止步了罢

　　可他终是又错了

　　“阑珊之地，生命法阵”

　　飞椅漂浮于空中缓行速度，却是因这几个简单字符堪堪顿住。欢乐使安静注视着身前的恶法师，蓝焰的光将他的表情隐匿起来，朝阳的辉光流泻至那三千发丝之上，深白间映射的那点点光明，似是为恶法师的身影渡上一层微光般

　　纵使欢乐使未曾知晓，那份唯属于这位恶法师的过去，究竟是何模样。沉思几许，他终是坚定些什么，一生都未曾动摇的决意

　　[就算是倾尽所有]

　　［他亦希望他能活在光明之下］

　　不经世事的英雄知晓生命法阵此事确是使得恶法师略感稀奇。显然，纯粹的正义终是质变几许。此刻少年嘴边那抹似是势在必得弧度，竟是让恶法师看不太透，恶法师姑且抬抬手指，魔法凝成利刃已在咫尺之遥，突如其来的变故竟是未能使得欢乐使惊惧疑惑亦或惊诧几许，只惜，恶法师未曾做何样子，那瞬，利刃穿透欢乐使的胸膛与大腿，鲜血淋漓，骨骼断裂声响清晰

　　飞椅缓降至地面，恶法师姑且缓步行至欢乐使近处。腥甜蔓延至空气中，利刃使得欢乐使暂且动弹不得，恶法师且看着所谓英雄狼狈模样，且看着仍一片狼藉的领地，且看着即破晓天空，终是轻叹几许，微张着嘴轻语几许

　　“竟知晓生命法阵存在，姑且值得褒奖，但我亦说过”

　　恶法师姑且顿声几许，似是念起什么，目光所及那猩红舞台几许。姑且抬起苍白手掌抵着人下巴念着

　　“如若不把这狼藉之地收拾好了，就别想活着出去了”

　　恶法师未曾动摇分毫，嘴边那抹讥讽弧度亦是不曾变动，与被迫垂下头颅的所谓英雄目光相交，他姑且抬起手指，使得暗格处的纸笔飘至手边，他姑且记下寥寥几笔，终是将纸币放回。恶法师回神且看着所谓英雄伤口已然结痂，终是轻叹几许，姑且抬抬手指使得利刃消逝，英雄摔落至地毯之上，似是已然无了知觉般。英雄虽坚信希望奇迹，只可惜恶法师未曾被可笑时代撼动哪怕分毫。

　　“骰子，你不会像他这么愚蠢的是吗”

　　恶法师又是坐上昔日飞椅，瞥眼禁忌造物甚是惊惧模样，姑且耐着性与小家伙轻言几许，示意何事已然明显至极。弹指那瞬，沉重魔法门缓慢闭合，再度封闭夜烁城。飞椅终是缓行与空中，在骰子眼中慢慢消失。腥甜蔓延至夜烁城每寸方圆。恶法师向来不喜走动，自寻得黑魔法密卷后更是鲜少离开小桌，轻敲座椅扶手声响亦是此间唯一声源，偶然食雪狐泡面外，再无别事。平静终结于恶法师欲出门采集魔药素材那瞬，恶法师姑且送一次快递，飞椅缓飘与空中，雾霭之城陷入惊惧，人们眼中英雄被黑魔法径直无视砖瓦钢筋水泥扔到医院里，定是粉碎性骨折

　　他且看愚昧者惊惧模样，且看懦弱者愤慨模样，且看无力者惊诧模样，终是堪堪使得糟糕心情愉悦分毫。愚妄划破，绝望确是永不泯灭般存在，奈何这偌大天地间，竟是不曾有一方使得恶法师显些情愫。千万种无言间的缄默，终是化作长叹苦笑的一份死寂。罪者最后的支撑，不过那份近乎癫狂的执念了罢，是了，纵使欢乐使此般无力，恶法师甚是不喜无战死。

　　几经何时，此间阴郁至寒之地竟又迎来同位无力英雄。他只是笑着，将额边稀碎发丝拢于耳后，半是无奈，半是自嘲的说着

　　“果然，只能用这种关乎利益的方式，才能看到你真正表现出一丝属于人的气息啊，恶法师”

　　『不过，那都不重要了。』

　　“雾霭之城的英雄倒是知道的挺多啊，直说，你到底知道多少”

　　淡漠冰冷的声音似是传入欢乐使心间般，亦如往昔，确唯独是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趣味，似是夜烁城使得恶法师感些无趣了罢。

　　“我知道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将告诉你一切你想知道的，而你需要做的，便是信任我”

　　『学会信任我，亦或是，任何一人』

　　“不可能”

　　斩钉截铁的拒绝，恶法师未曾给欢乐使留下哪怕半分余地，魔法的利刃愈发抵着且贴近他的眉心。后者虽轻颤，确是竭力装作不恼微笑模样，他那光华流转的双眸之中，是离未永读不透的执著。

　　奈何。奈何？

　　魔法幻化利刃终是在须弥之间化为乌有，恶法师姑且放下手臂，轻敲着飞椅扶手，孤傲不屑的冷哼一声。后者脸上嘱着耿直美好的笑容，恶法师眼中映像，那笑容亦终是愈发白痴起来

　　『心向知音无人说，牢笼极黯不可破』

　　『何人踏足至寒地，从此不再享安适』

　　无数个永恒流转，年华终是等来所谓英雄下定决心一言。

　　“猩红战骸，第一战士之枪”

　　英雄笑着念叨古遗迹宝物，确是窥得恶法师面上漠然无谓间那瞬兴味。虽未曾应答，却是使得利刃消逝，他姑且抬起手决断，是该出这所谓禁忌之地玩玩。如若始焉，亦如若终焉。那瞬，余晖之下，恶法师好似是做了一个，那碌碌数载都未曾释然的梦般。那颗仍跳动着的心，似是再度被撕裂般

　　纵使恶法师不解欢乐使为何骨折亦要探寻古遗迹，倘若古遗迹可窥得些念想之物，恶法师定然会得手与此，红烛堪堪亮着微光，凛冬寒风呼啸于夜烁城外。恶法师姑且抬起自己那苍白脆弱的手掌，弹指间唤出禁忌蓝焰，低喃几许。蓝焰骤然将欢乐使送出夜烁城，焚烧感与燃尽般强度席卷英雄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