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失意

时过境迁，奈何世人仍渺小而可悲，倘若光明亦是可因这世俗愚昧目光自甘堕落深堕黑黯，那被定义无妄浩杰的灾祸，又有什么理由成为给予救赎的奇迹

　　一方面，对未知心存敬畏与恐惧，一方面，却又不禁牺牲本可长久的安宁，却是只妄图为将那如若心患且不受掌控的未知尽数毁灭殆尽，一方面，赞颂且讴歌着时代史诗与岁月英雄，一方面，却亦在心间极黯地界，心忧世间苏生的新日与那救赎天地的曙光，是否再度给予这满目苍夷的焦土，乃至分崩离析的世间新生浩劫。亦或是，轮转之间的又一次覆灭

　　不易拿握于指尖之物，世人宁可将其焚毁，亦如那待岁月流光追溯千年，已然被整个大陆视为禁忌的禁咒诗篇般，便是刻骨铭心的一例，虽已然时过境迁，再度回眸，往昔的是非对错，善恶罪罚似是已然淡出世人视线，随史诗记忆的刻意封尘，昔年奇迹一时，终是云烟不复

　　始末的终焉，却仿佛魔愣执念般，虽被置弃遗忘，那对魔法而论，乃至全数强大且未受控制的未知，恐惧倘若浸入四肢百骸乃至血液，盛世之间，千年流转，竟是亦融入意识，亦成为此躯不可分割之物，相较之下，守护这愚昧而无知世人的所谓光明正义，亦或是公道之人，竟是显得更执著于所谓正义，而与之相对的深堕黑黯之人，竟是并非那般十恶不赦

　　是世界，又怎能非黑即白，好在，好在

　　这近百年的和平，似是让世人忘乎所以了些，即未曾忆起禁忌，便再度经历了罢，英雄与反派现了身，那颗惶恐战栗的心亦终是有些安然理由，所谓正义与邪恶互相牵制的场面，正是世人喜闻乐见的，却不曾想过，正义竟才是完败那方，始料未及

　　却不曾想，每当世人将着善恶论资排位时，竟是不约而同的，将黑黯安置与光明间，一来，他们属实摸不清那身处龙骸雪峰之巅恶法师的真实实力，二来，他们时至今日仍心悸着

　　倘若哪日，勇者当真打败恶龙，失去牵制，真正矗立于金字塔顶端，又有谁能够保证，这光明正义的勇者，那瞬便不会成为下一个黑黯邪恶的恶龙了罢，正当世人对自己的心存三分敬畏，七分警惕而暗自窃喜时，却是又一次忽略了，这般被有意淡漠隔阂，却又依旧痴然固守的正义，是否会在他日彻底醒悟，看尽他所竭力守护的东西人心不古，居心叵测，因而，堕落为黑黯

　　奈何，此番感叹结论，亦是在十年后的“生死之劫”才被这世间认证，亦正是那瞬，心存芥蒂世人们，才终是明了，这世上，从不存在什么亘古不变的正邪。当然，一切却都是后话

　　回溯那瞬，剑锋撕裂空气，同极黯法阵与之争锋，骤然极骤的飓风，将那紫色法袍吹的猎猎作响，英雄眼神坚定，似是生来就应驻足于正义之巅，光明之下，生生接下守护者一招后，心中只觉，竟是又些失望添于心间，不过堪堪一招罢了，竟落得如此狼狈

　　世风日下

　　恶法师本想扬些戏虐弧度引这英雄尽力，却是明晰，这可笑时代的英雄如此竟已是极限，他姑且抬起手指，似是叹息何时，可他却竭力维系着孤傲断绝的模样，面上未曾动容分毫，虽知现今世人亦不配丝毫表情现着

　　恶法师仍不知道自己过载魔力怎么解决，但他绝不允许自己将纯度魔力展露于九天十地之间，他亦不可能暂且撤退，亦不可能在此刻破坏百年来的计划，于是，在英雄颇感惊愕目光之下，恶法师姑且抬手亲自焚毁那将至石块，顷刻，便离开了这繁华之地

　　夜烁城虽仍是建立之初模样，这可笑时代却是令人失望，恶法师姑且瞥眼骰子那沮丧模样，恶法师只觉心间重重一动，骰子亦对这时代失望透顶，亦如恶法师那般，凭他孤傲决绝性格，他麾下的骰子，又怎会是胆小贪生之辈。他且看着凛冬寒风吹的窗起冰花，他自是明晰，骰子如今异样，并非因众目睽睽之下忽的收手，亦不是因守护者的正面争斗，倘若真是如此，它绝对应欣喜此事，心灵虽不足相通，骰子沮丧原因，却是只因所谓英雄竟只如此了罢

　　关心则乱，不知方寸。

　　他姑且抬起手掌，轻抚去禁忌文献上残存尘埃，示意骰子逼近此地，昔日因世人掩埋的真实文献，终是揭示昔年真实，却被这可笑时代甚是打击，他且轻抚骰子那黄叶，目光无意间扫过它那双黯然眼睛，恶法师眸光不禁又黯淡几分，倘若冷水般的彻骨寒意，自是又加剧几分

　　不过须弥，道不出的万千情愫，如若一腔逆流鲜血，哽咽于喉，时至如今，昔日愚昧世人竟是如此脆弱，那瞬，他且看着幻城陨落，且受着扭曲舆论，且探寻着禁忌与深渊，世人竟是如纸般，一吹即破。事至如今，要放弃继续了罢

　　自然不可能

　　再度抬眸，伴随着滔天的魔法巨浪。如若万马千军，四海生潮之势，直直向着那雪貂奔涌而去，奈何，一招置毕，恶法师才骤然意识到什么看上去似是很严重的问题，并在弹指之间加以思考，是的，气势拉满，架势做足，可是，这只是一只无力的雪貂罢了，恶法师且看着烂得毫无原型的尸块，深思片刻后终是轻声道

　　“骰子，去把雪貂捡回来”

　　骰子未曾知晓恶法师究是为何作此，却是立刻动身将那尸块搬回，尽管它看来本是无意可言，但恶法师即下令，它便去做，恶法师且看着骰子动作，归程时欣喜流转于自己身边，他且抬手恢复此间，且看着雪松枯落，且看着禁卷上些字迹，且看着红烛堪堪亮着微光，直至目光所及骰子停留之地，恶法师姑且抬起自己那苍白的手掌来，暂且轻抚骰子以示嘉奖

　　此间阴冷死寂，阴郁至寒，为恶法师领地，为世人惊惧谈论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