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腾腾的一碗长寿面上桌,朦胧的水汽带着鸡汤和葱花的香味,将人熏得分外陶醉。最近发生的大事实在是太多,除了伊喜,一时也没人想起要为杜敏行庆祝生辰。
杜敏行他又惊又喜:“小七,这是你亲手做的?”
伊喜伊喜点头,有些郁闷:“不过我怎么练,都做不出莫婶的那个味道。”
杜敏行“是你亲手做的,我就很高兴了!”
杜敏行不再多说,拿起筷子,用实际行动表达他心中的喜悦。吃长寿面,要夹起一头吃到另一头,中间不能断,否则寓意就差了。
面其实没有多大量,但他吃得开心满足,竟是连汤都喝得干干净净,一滴不剩。
瞧他这样开心,伊喜想到接下来要说的话,亦觉得自己残忍无比。可是,长痛不如短痛。
伊喜她伸手覆在他的手背上,“你知道姻缘石亮,我拒绝所谓天定姻缘的理由是什么吗?”
杜敏行那夜不在场,但听其他弟子提过。敏觉当时还一脸促狭地调侃他:
陈敏觉“小师妹居然拒绝了昊辰师兄,那可是昊辰师兄诶!那么她心中已有的姻缘,究竟是谁呢?”
他们都好像默认了,伊喜说的人是杜敏行。就连他自己,也隐约这样想。
杜敏行杜敏行顿时心跳如擂鼓,反手握住了伊喜的手:“我知道。”
一袭青梅绿的衣角从墙根闪过,是烈烈生风、负气走远。
伊喜“不是你。”轻轻的一句。
杜敏行他像是没听清:“什么?”
伊喜“不是你。”
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如同剜肉的刀子落在地上,还沾着血。
杜敏行瞬间心冷,蓦地松开手。唯有一双眼睛仍是温和本质,不解地看着她。
杜敏行“我不明白。”
伊喜“你该知道,我本就是为了追随昊辰长老前来的少阳派。阴差阳错有幸得你相救,得师父收留成为少阳弟子。但终有一日,我是要回去的。”
尤其现在的局势变化得太快,一则是禹司凤,二则是元朗,她随时都有可能会回天界。这情劫倒是没有机会继续尝试了。这样其实也好,有时候她也会有负罪感,觉得自己并配不上待她一心一意的杜敏行。
杜敏行“回去哪里?”
伊喜“回我来的地方。”
竟是不肯透露半分。杜敏行觉得自己应该伤痛崩溃,可到此时他还是关心:
杜敏行“你心中已有的姻缘,是谁?我是否认识?他会对你好吗?”
伊喜“我只能告诉你,是一个你从来没见过、不认识的陌生人。至于会对我好不好……”
那根本就不在她的考量之中。
杜敏行无法确切体会她脸上笑容的含义,只觉得复杂而又轻蔑。
杜敏行一阵长久的沉默,杜敏行重新回握住了伊喜的手:“不管如何,我还是你的大师兄。无论将来你有什么样的困难,都可以来找我。”
他实在是个好人,能够做到成全已是不易。他竟然还想做她的后盾,为她遮风挡雨。如果她不曾遇到那个令自己惊心动魄的人,她想她是会喜欢杜敏行的。
伊喜“大师兄,我会永远记得你。”伊喜这样郑重承诺道。
将这里的事情了结后,伊喜先去“如约”探望司凤。
禹司凤觉得现在的自己,好像被劈成了两半。理智告诉他,他喜欢的人是璇玑;可是身体又告诉他,他在为伊喜心动。可感情的事,怎么会是理智的呢?
他想不通,说不了几句,仍是躲躲闪闪,努力找借口打发伊喜离开。不敢看她,也不敢和她单独接触得太多。
伊喜“唉,如果有什么话本子,我应当是那故事中的恶女,竟玩弄了两个男人的感情。”
伊喜离开后,忍不住自嘲。她真正要去的,是昊辰的驻院厢房。在外敲了敲门:
伊喜“臣敬请钧安。”
昊辰(柏麟帝君)是她来了。
昊辰挥袖,收走一地刚才失控摔碎的瓷片。握紧拳心,似乎将情绪隐忍到了极点。
昊辰(柏麟帝君)“进。”
伊喜伊喜进来后关好房门,布下隔音结界后道:“臣是来向您禀报,禹司凤的情人咒已解。”
昊辰(柏麟帝君)“怎么解的?”
伊喜“良缘花。”
昊辰(柏麟帝君)昊辰不过略略一想,便想通其中关节:“你竟然在他身上,用了你的良缘花?!”
伊喜“您既然不愿意见到褚璇玑和禹司凤在一起,那么除此之外,情人咒别无他法可解。禹司凤的情缘现已牵在我的身上……”
昊辰(柏麟帝君)所以你才要和杜敏行说你心中已有的姻缘是他,好让他定心是么?这般为他考虑,不愿他有一丝的消沉郁闷,如此情深意重,好,当真是好极了!
伊喜的嘴仍在张张合合,但昊辰心中恨极,一个字都已听不进去。满腔的怨愤似熔岩在皮下沸腾,绞碎了经脉,一路烧到骨子里去,不管不顾地焚毁理智。
既忍得辛苦,又何须再忍?他猛然低下头吻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