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他醒的很早，猛的睁眼，入目是米色的天花板，身下的柔软舒适让他愣了好久。

“先生，您起了吗？”是一个女人的声音，态度恭敬。

他的意识回笼，环顾四周才确认是叫自己，连忙应了一声。

她得到回应后开门进入，放了一套衣服，说了一句“您换好，洗漱后，我带您去餐厅。”

他还没反应过来，女人就低头退出去了。

乖乖听话换好衣服，发现伤口已经处理过了，想起了黎明前的少女，是她救了自己。

他打开门后，果然看见那个女人在门口等候，她是那个少女的佣人吗？

她在前面走，一路上他惊觉天光大亮，阳光倾洒，不辨寒冬。

餐厅里没有自己想见的人，他积累的局促消散，余下的是失落。

早餐是一碗粥加一些口味清淡的佐菜，都是他以前难得的美味，却有些食之无味。

“是不合胃口吗？”

女佣在收拾碗筷，他坐立不安，手都不知放在哪里了，她又拯救了他。

“没有”他摇摇头，说实话过去十几年，用血换来的命，有什么资格呢？

“那你能帮我一个忙吗？”少女站在风口，音，弥漫而四起。

“嗯”他没理由拒绝，即使心存疑惑。

“谢谢，推我去花园里，今日的阳光格外的好。”

他看了看少女手指的方向，隐隐约约是一片灿烂。

他起身转到少女身后，微微使了点劲，她不重，轻而易举，他小心翼翼的控制着力道，一路平稳。

“是玫瑰花?!”他惊呼，玫瑰是爱情的代名词，他不是没见过，只是凛冬季节，怎么还会有玫瑰璀璨。

“它们名唤四季，是父亲送给母亲的。”

她有心给他解疑，关于这片玫瑰花的来历说了个清楚明白，其中还透漏了她的身世。

“我的母亲是个音乐家，我的父亲是个商人，却不醉心于名利，反倒对生物杂交培育有研究。”

“玫瑰花期落于春夏之交，一年一次，父亲为了哄母亲开心，费尽了心思，才有了这经年不败的四季玫瑰。”

“很漂亮”满是情意，“灿烂四季，永不凋谢”，足可见少女父母的深情。

“小姐，沈总刚刚来电话了。”

他还在惊讶之中，就有一个三十左右的男子进来，看样子是管家。

少女交待了他几句，就让他下去了，转过来对他说。

“你想好了吗？”

“什么？”

“那晚的约定呀！你还有机会反悔的。”

他回想起了那晚的一切，或者说他一直没忘。

“我能吗？”

“当然”

“我愿意”

在她声音落下的同时，他的回答早就想好了。他刚刚给自己最后的清醒，乞求她给予陷入沉沦的勇气。

“你能给我一个名字吗？”他乞求道。

他望着她，紧紧的望着，那一刻，她的神情是惊讶?他分辨不了。

她沉默，而他陷入了恐慌，源于一开始的局促不安，积累雪崩。他在害怕，他不懂，竟在下一刻握住了少女的手，汲取安全感。

“我在想呢”她恢复如常，重新挂上笑颜。

他松了一口气，命运暂时放了他。

“知节懂礼，跟我姓，唤作沈知节，好不好？”

“好”他听到了自己的回答，同心里的一样。

“你呢？”他想到还不知道少女名字。

“对呀！真是失礼了”她扶了扶额头，应该是有些懊恼。

“沈云月”她说。

“你好知节，我是沈云月”

沈知节喜欢自己的名字，从上一秒开始，一直到生命尽头。

“云月!”少年的声音，是沈长林。

不远处，还有一个人在看着自己和沈云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