柿子饼（一）

宗政和司挨上前些：“宰相，可是有发现？”

魏长江厌烦道:“王爷此行是来查案，还望分清明些!”说着扫视尸首愁眉道:“这柳湛生活简据，交友简单，生活圈拢共才几人，生性懦弱，不像惹是非之人…”说罢瞥宗政和司一眼调侃道:“王爷觉得应从哪儿下手合适..?”

宗政和司一下被问懵，停顿片刻灵光一闪:“也许他的死，只是给人警告而已。那人真正想杀的是泽郡主，奈何宰相地位显…”

话没说完就被打断，魏长安怒斥道:“王爷，注意分寸!”

怒目圆瞪，这还用提醒，那人分明是冲魏家来的，他魏长江何时蠢到要人提醒?! 像秘密被发现似的，仇视着宗政和司。

杨昆倒是觉得很有意思，反正与自己无关，倒是这姓魏的他看不惯好些年了，浇油道:“宰相，这般不合理数吧，即便有皇后撑腰也不能如此放肆，王爷宽宏不予计较。您作为臣子，就可无视礼数?!”

魏长江咬牙转向他:“杨大人这话从何说起?王爷常年在外不懂朝事，作为长者教导教导又有何妨?!”

杨昆不屑威压冷嘲道:“无妨是无妨，那敢问宰相为何要打断王爷…”语调压低一度:“莫不是做贼心虚？!”

魏长江心事被戳中也没透露出半分慌乱，从容道:“杨大人本官行得正坐得端有何心虚之事?莫不是被皇上冷落的久得了癔症。”

这话激的杨昆脸面寡黑，眼看就要破口大骂。宗正和司立马制止道:“二位大人息怒，都怨本王说话不过脑，”说着转向魏长江拱手低声下气道:“本王口不择言，望宰相恕罪。”

卫大业脸面惊色，这堂堂王爷竟与平阳一样放低身段去讨好别人，着实令人费解，甚至比平阳更胜一筹，总觉得哪里怪怪的。想着思绪千奇百怪，动了动嘴脸让自己看起来从容自若些。

杨昆怒剜宗政和司一眼，着实心疼自己为这么个人出头，想着自己怕不是疯了…面容扭曲，一言不发，拂袖离去。

宗政和司反应过来正要去追，魏长江拦道:“王爷查案要紧。”

卫大业看人有些为难迟迟不开口，解围道:“大人，此案着手点难下，王爷刚回京应不及去过北镇抚司，还是先去熟络熟络的好…”

魏长江一经提点脑路回清，这话摆明是在给自己台阶下，该查的都查过，如果有突破口那就是魏家!!

顺势道:“是该如此，当时倒是本官疏忽了些。”

宗政和司踏时松了口气:“那，那走罢。”

魏长江冷他一眼道:“王爷下官有事，先行回了，还是让卫总督陪你去的好!”

语落只留道背影给他俩，卫大业瞬间有种背锅的感觉。见人离开宗政和司如释负重，上前道:“兄弟，谢谢。要不这老头能把我吞了。”

桃花眼轻弯勾人心魂，卫大业耳尖爬红，偏头道“王爷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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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听说了吗？那柳尚书的八房小妾偷人了，据说还是个砍柴的。”

露天面摊一桌围坐几个农夫，说话的正是那位矮冬瓜个的侏儒男子。上年纪的男子立马制止悄声道:“不要命了?!”

几人放轻声，留着络腮胡的问:“你咋晓得?饭能乱吃，话不能乱讲，这柳东升可不好惹，小心掉脑袋!”

几人符合赞同，侏儒男子瞧他们不信，拍着胸口，不服道:“我当然有证据!”

招动手示意他们挨近些，偷偷道:“可还记得我说过，我二婶家的大儿子常给柳府送菜，尾巴都翘到天上去的事吧…”

几人纷纷点头，侏儒眼珠扫动，似是怕人偷听又压轻声音，继续道:“是柳府火夫告诉他的，据那火夫说，柳东升那厮把小八火刨①了，火刨不用我多说了吧…”

几人听的是面容寡色惊出冷汗，不经想这也忒狠了些。那看起来不是很聪明的道:“那柴夫呢？”

侏儒声音又放轻:“据说跑了。”

络腮胡一顿吃惊，道:“不能啊，柳东升能活活把人放啰!”

侏儒症又道:“当然不能，既能跑。说明那柴夫也不简单。”

年纪大的道:“保不准，又是他们那些大官吃饱没事干窝里斗呢，这两人说不定就是玩物棋子。”

几人一想好似也对，这官宦人家吃饱没事干，净爱拿人命开玩笑，时不时给对家使点绊子，这种事时常发生见怪不怪，只是这事发生在柳府时间地点着实古怪，饶是秦毅这样的也觉得不对。

络腮胡挑起面岔开话题道:“快吃，快吃，吃了赶紧回，不然等会下雨了。”

“对对，这种事还是少说小心全家陪葬。”

几人斩断话题，大口吸面。

秦毅蹲在角落，身旁放着个装满柿子饼的提篮，本只想休息一下，不曾想听到这番对话，索性听完，顿感不妙，蹭一下站起，柿子都不要迈开腿就往府邸跑。

拐角处突然冒出个人，秦毅跑太快刹不住脚眼看就快撞上，那人迅速侧身，扇子合起，抓住他胳膊，秦毅头朝地险些摔倒，摸着胸口，还未从惊恐中回神，就听见

“小美人撞了人，都不道歉的?”

秦毅眉头一皱，只觉这声音好似在哪听过，立马回头望去面色一顿，声音微弱:“对不起…”

毛烈焰勾勒出阴险笑容，找了几日可算找着了，看小爷怎么收拾你!! 想着等人站稳后，围人转悠，打量道:“呦，是你啊~上次撞人一声不吭跑了，这次难道也想如此?看来美人也不是第一次干这种缺德事。”说罢手一伸用扇柄抬起秦毅下巴，眉峰挑动:“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还想跑不成? 赔钱!”

秦毅身躯一震挪开他手立马跪下:“公子恕罪，草民…没钱…而且..明明是你往我身上撞的…”

毛烈焰大吃一惊，几日不见还学会倒打一耙?!脑袋蠕动不知在预谋什么开怀大笑道:

“小娘子这般胆小做甚?又不会吃了你”

摊开玉扇优雅的放在胸前扇了扇，不要脸道:“本公子风流倜傥，段不会叫小娘子吃亏，既你我各撞一次那扯平如何?快快起来，免得叫人嚼舌根说本公子欺负民女。”

秦毅本想反驳自己是男人，听他说一笔勾销又咽了下去。 原来当女人还有这等好处，心里窃喜松了口气，起身抖抖膝盖，拱手道:“多谢公子宽宏大量。”突然想起得赶紧回府急忙鞠躬:“我还有事先行一步，公子大度秦毅在此谢过。”

说罢要走，毛烈焰抬臂阻拦道:“唉唉，一笔勾销也得有诚意吧!不然怎么算都是我吃亏。”

秦毅狐疑的望着他:“公子想如何?”

毛烈焰想一会:“嗯..这样吧，你请我吃顿饭如何?”

秦毅为难道:“今日恐怕不行，有事缠身，要不改日…?”

主要是想说自个没钱，怕说了人反悔心里头紧张的要命，硬着头试探。

毛烈焰略表遗憾:“那好吧。”眼珠转动眼角弯个浮度:“三天后，清月酒楼见。”

秦毅惊的嘴角抽动，把自己卖了都不顶一顿饭钱，商量道:“公子，可否换个便宜些的…？”

毛烈焰审视着他，妥协道:“那你说吧，在哪儿？”

秦毅一咬牙道:“要不满香楼吧。”

这可是他目前能请得起最好的地方。毛烈焰心想这小妮子挺开放，莫名兴奋，一口应下。

“好，三天后，满香楼见。”

怕人反悔，不留丝毫机会眨眼功夫已不见踪影。秦毅惊愣一会也走了，走了一半又折回将所篮子提上。

①木柴烧成红炭，将火红的炭倒在人身上，或直接把人丢进火炭里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