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挺浪费的…

翌日

宰相府

“啊!!!”

一声惊叫引的整个魏府动荡惶恐不安。魏莱身着朝服急匆匆赶回。瞥了眼卷缩床尾，脸色苍白的人。好似与他无关一样走向桌掏出帕巾。盖住那颗血淋淋的头颅，平静道:“拿下去。”

侍从壮着胆将头端下去。魏莱扫了眼床上之人，眼中毫无怜悯之意转身要走。泽玉琼回神立马下床从背后抱着他，颤声道:“别走…”

魏莱掰开她手，平淡道:“太医快到了，好生呆着别动了胎气。”

泽玉琼心脏似是被刺一刀以往贤妻嘴脸全然不见，怒道:“魏莱我怀的是你的孩子，你怎这般无情，你恨我怨我也罢，可孩子是无辜的!!”说着又上前抱住他哀求道:“你就不能为了他留下来陪我会儿么?…就一会儿…”

魏莱手掌攥紧狠狠捏开她手腕，转身望着人眼中充满了戾气:“孩子怎么来的，你我心知肚明…”

泽玉琼惊恐后退，魏莱步步逼近，咬牙切齿:“实话告诉你也无妨，若不是肚子里的孩子，你早死万次。”

泽玉琼心漏半拍眼神散光瘫坐在地不敢置信地望着他，:“你…是这般看我的…?”

魏莱面色冰凉冷道:“是。”

说罢拂袖离开。泽玉琼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泪如丝线般滚落，突然肚子一阵剧痛，丫鬟闻声进来:“夫人!夫人!”

泽玉琼听不见任何声音。思绪飘回到八年前七夕那天，泽世民初带她来京时，对魏宰相家二公子一见倾心。听闻这二公子是魏长江在外的私生子，生母死后才被带回府不经饱读诗书，长得还一表人才，常年在外云游，平常更是几年不归。

偏偏那日她初来乍到赶巧遇上，后得知并非他自愿归家，是宰相看中他才识渊博强行撸回来的。魏家有意联姻，泽玉琼不及泽世民反应一口应下。

嫁入魏家几年来，魏莱从未正眼瞧过她，更别提同房之事。直至七个月前当家主母泽氏给她一包药，明知魏莱会因此憎恨她，再三犹豫下还是做了决定，那时的她完全感觉不到害怕甚至有些兴奋，这个男人一辈子都摆脱不了自己，就如同几年前一样，若不是她坚决要嫁给他，说不定他早已脱离朝政，云游四方去了。她曾天真的相信她能绑他一辈子，此刻望着越来越模糊的背影，才知道自己蠢的就是个笑话。疼痛让她失了意识，但她知道那个她深爱的男人头也不曾回过……

…

竹阁轩

日上三竿，也不见人起，余双搁羚室外候了几个时辰，望着紧闭的房门，忍住几次想上前敲门的冲动。本想让南宫慕楠去喊人，谁知那混小子自脱离命案后便不见了，用脚趾头都能想到，定又去哪儿风流快活去了。正懊恼着，屋内传来声音:

“进来。”

余双立马推门进去，单膝跪地，规规矩矩。沈一空满脸惺忪惬意好似还没睡醒，打了个哈气，懒羊羊道:“怎么，跟丢了…”

余双一颤双膝跪落:“昨夜新任锦衣卫督使柳湛，被人杀害头颅出现在魏府，新任禁军总督卫大业在查…”说着偷瞄一眼，见人戾气缠身低头轻声道:“属下无能…昨，昨夜顾府并未见兰公子身影…。”

闻言沈一空脑门上尽是肉眼可见的经脉，面目狰狞眼眸阴沉不知在想什么。余双背脊已湿透吓得头也不敢抬。沈一空缓了会儿情绪敲下床板示意他退。起身去了浴室，没泡一会儿门外传来敲门声，紧接着传来清脆的女声:

“世子永宁公主来了，正在大堂候着。”

沈一空眉头紧锁默不作声，丫鬟识趣去退却。

贾思纤等了多时也不见人来，已压不住怒火，对一旁的丫鬟呼来喝去，一会暖炉不暖一会茶水太烫，把人丫鬟折磨得进进出出，不得安生。

沈一空穿戴整齐，缓缓而来，嫌弃的呲了下嘴，后换上笑脸:“公主久等，臣有事在身稍有来迟。”

贾思纤立马起身过去挽着他手责备道:“沈哥哥可让我好等，你可想好怎么赔偿人家~”

沈一空没推开她反问道:“公主想如何？”

头一次没被人推拒，贾思纤欣喜若狂，强压着不让自己过于失态:“本公主想去街上走走，沈哥哥你会陪我的吧…?

沈一空点头应下。

……

顾府

顾长安急得坐立不安，家丁跑回来道:“老爷，还没找到!”

顾长安猛的起身:“再去找!”

家丁应声退去。顾长安拿起大氅就往外走，也不让人跟着，前几日平阳去扬州理佛还未回，自己又公务在身，一时疏忽人就不见了。往常出门夜里一定回来，可这一夜过去也未归家，不会是…越想心里头越乱，加快脚步朝城外奔去。

……

红树林

破庙内，老头手持刺条上面长满血迹，兰惟卿跪在地上背脊满是伤痕，血流不止，血水往下一直流到腰窝。

老头狠狠抽下嘴里骂道:“就这么着急送死?! 你可知这么做先前努力都白费了! 现在不止沈家盯上，用不了多久魏家也定能发觉!!”

兰惟卿口中腥涩咬紧牙关，闷不不出声，额头渗出薄汗任由打骂。老头连抽几下，看着血肉模糊的背，手轻颤持滕的手紧了紧，丢弃滕条:

“隐忍多年不就为了顾家吗？ 若你现在觉得他们已无关紧要，想怎样为师断不会再管…”

提及顾家兰惟卿瞬间清醒不少，多年隐忍就是为保护顾家安然，如今因心生怨念，一时没忍住做了蠢事 。心脏似是被剜了一刀，疾首道:“师傅，徒儿知错…”

对于他的痛楚老头深有体会，自己又何尝不是。安慰道:“罢了，再想他法吧。”

这话不仅是安抚兰惟卿，更像是劝慰自己。席子傲推门走进打破宁静，瞅人一眼，乐道:“呦，打好了~”

说着走向兰惟卿:“来来师叔给你瞧瞧~”在人身旁蹲下，也不拿药瓶，直接拿出几条蜈蚣，蝎子放在他背上，蜈蚣吸食着血液。

兰惟卿眉头皱起十指攥紧膝盖显然很不适应，甚至有些反胃。老头怒目瞪着席子傲，席子傲老身一抖，心跳到嗓子眼，咳了下嗓解释道:“这，这浪费也是浪费，还不如拿来喂我宝贝…”

见他要吃人，赶紧将‘宝贝’拿下，翻出软布给人擦拭。

…………

桑麻村

济世堂房门紧闭，顾长安在门口踱步走动，心里着急，兰惟卿常年在席子傲这治病，不归家多半跑这来了，今儿个房门紧闭，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急得大汗淋漓，喘喘不安，跺了下脚，转身要走，远远就见席子傲领着人回来了。

快步上前一把抱住兰惟卿颤音道:“去哪儿了？可要把你爹急死…”

兰惟卿明显感觉到他在抖，生怕背后的伤被发现，虽然已止血，但也经不住这勒人般的拥抱，推开人道:“和怪老头去捉多脚虫了。”

顾长安这才想起席子傲还在赶紧鞠躬行礼。席子傲傲娇难训，从不想与官家打交道，当初要不是普明宣求他救人，还真不想与人扯上关系，没好气道:“顾司业，你不会以为老夫把人怎么着了吧？”

顾长安知他脾性，晓人是不开心了，解释道:“席老误会，顾某只是多时未尽见着卿儿想罢了，知晓他在这不知有多放心。”

席子傲白他一眼，嘟囔道:“官言官语，听得老夫头疼!”

瞟兰惟卿一眼走了。顾长安觉得此时不说话才是最对的一直猫着腰，突然有东西朝他砸来，滚到脚边，是个白色玉瓶。

顾长安捡起朝人望去，问:“席老这…”

席子傲推开门，冷道:“一天两次，一次三粒。”

咔门一关，将两人隔在外面。顾长安自然晓得这是给兰惟卿的，每次来取药不是被晾半日，就是从地上捡的，除用法用量外更根本不愿多搭理他。只是这没疼没病的为何要给他药。想着看了眼呆滞的人，想问却不知如何开口，人都傻了，他自己能知道个啥。揣好药瓶领人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