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峙

杨昆看着他道:“若本官没猜错，初六那晚你先伪装成仆人将东西盗出，等潘安红发现失窃报官之际，趁机溜走趁人不注意换回衣服，想从窄道溜回府，不曾想被一疯子缠上失了良机后，后又被牛大宝撞见，干脆将就将计就计，你二人先到满香楼。潘安红并不知你是半路返回，便先将你二人引入地窖，你趁机将此前遗留痕迹消除，等小廝带人来更是一片混乱，谁会晓得是你做的。”

说着起身走到人跟前转悠一圈，望着满箱黄金

道:“然后你找机会将它卖了，”突然回头望向肖雄语气阴冷道:“或者说是有人出黄金万两，让你帮他得到此物!本官说的可对?肖，指，挥…”

肖雄额头虚汗不止，眼珠转的飞快，不等开口；杨昆又道:“不曾想听网恢恢疏而不漏，百密一疏。”

肖雄稳了稳神死不改口道:“大人这方言论果真精彩。但你又有何证据证明这东西是我的？!”

杨坤脸色突变，一甩衣袖转身坐了回去。卫大业见他二人对峙心里头感慨:果真君王身边个个豺狼虎豹，若不是为了口吃食，说什么也不会进这虎口…

梁风急得用手肘拐了下身旁的高沥，眼神示意问:他怎么办?

高沥拍了下他肩膀以示放心，梁风见他不管，往卫大业身旁移在人身后小声道:“大哥…”

卫大业万般无奈这孩子是饿怕了，怕竹篮打水一场空，苦笑道:“没事，日后有你吃的!”

梁风得到不会挨饿的肯定点头如捣蒜，乖巧的站了回去。

公堂寂静如摊似死水。肖雄很是得意，卫大业一身轻松，他才不管龙争虎斗，如今肖雄虽不定罪，但失宠已成实。此后禁军就算不得宠，但也不必委身于人脚下了；最主要的是他的兄弟再也不必挨饿受冻。单是想想就开心的不行，他人死活又与自己何干!

杨昆一脸便秘，气得不行若不是七年前张六那厮把人搞疯了，他能沦落至此?! 想上位还得借这等手段越想越生气，拿起石板狠狠一敲，吓得下面众人一哆嗦!

柳湛突然颤巍的开口道:“大人，小人…有证据…”

众人齐望向他，柳湛又吓成缩头王八，朱瑜嫌弃的不行，杨昆似是抓住了希望，急道:“是什么，拿出来。”

肖雄显然看不上他，心道:贱种!孬得像虫蚁，还妄想翻身! 开口讽刺道:“柳佥事，你这般有本事是在下眼拙了…”

柳湛听他讲话恼怒不已，鼓起勇气从腰间掏出一串钥匙，正是在观音庙开箱的那几把，抖着说道:“回大人，这是卑职给肖指挥打扫值中寝室捡的，本想还与他。可不曾想发生此事，那日在庙卑职本着试一试的心，不曾想竟对上了…”

朱瑜接过钥匙递于杨昆，杨昆端详着钥匙还未开口，肖雄就道:“柳佥事，你说此物是我的，那我也可说是你的!少在这落井下石!!”

柳湛急得直跳跺脚，带着哭腔道:“肖雄你含血喷人!!”

卫大业眼神复杂的盯着柳湛不知在想些什么，半响站出来道:“大人想要证实还不容易?去肖指挥家中搜一搜便知。”

杨昆面显难色，肖雄怎么说也是皇上登基前的功臣；既便屡次犯错，皇上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之眼，得过且过的态度。想搜府没皇上口谕，谁敢轻举妄动!!

朱瑜了然于心，倾身耳语道:“大人，别忘了此时还牵着沈家…”

杨昆一听沈家像吃了定心丸，看着跪地之人，眼中透出喜色，心道:是啊，怎么忘了沈家，功臣又如何?在边防大将面前，不过区区蝼蚁!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吃了沈家这颗定心丸，石板一敲道:“朱瑜，卫大业搜府!”

肖雄惊愕失色，脸色阴沉，咬道:“杨昆!你敢太岁头上动土，怕是不想活了!!”

杨昆充耳不闻，端起茶杯呡了口，淡淡道:“来，将刘牛大宝拖出去，打二十大板。”

刘大宝急得口不择言，道:“大人，俺可是证人你不能打俺!”

杨昆瞟了他一眼平淡道:“扰乱公堂秩序加十…”

牛大宝瞬间闭嘴被拖了出去。又瞥了眼把他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遍的肖雄，向身旁的侍卫示意让人闭嘴。

肖雄嘴里被塞了块抹桌布，瞬间没了声；安静了不少，大堂寂静安详，杨昆闭目养神，不理世事。

东街肖府

人把屋里翻了个遍，什么也未见得。梁风呼了呼手道:“大哥，你说会不会也有暗阁像庙里一样？”

卫大业眉头紧锁道:“不确定。”

朱瑜环顾着四周忧愁道:“如果真有，那可就难办了…”

梁风手摸着后脑勺不解道:“有就找呗，不就费点时嘛，有啥好担心的?”

高沥摇了摇头，语重心长道:“这不比观音庙一览无余，若真有等找到了恐怕…”

四下看了看担忧道:“不排除有同伙的可能，若有同伙，恐怕在找到前，所有证物早已被移走了。”

梁风一下急了:“那怎么办?!”

卫大业眺望着这偌大的府邸，厉声道:“高沥带弟兄将府里外包围，不可放出一人!”

高沥应声退去，朱瑜下令其余人搜屋，搜到半夜仍无所获。众人愁眉不展之际，突然闯进条大黄狗四处叫唤。梁风孩子心性立马跑去追，狗吓得四处乱跑，跑过大堂、前院，直冲后院搁柴房门前叫唤几声，并没了声响。

梁风赶到已不见狗的踪影，见狗脚印在柴房门前消失了，有些好奇推门进去。

四处张望除了一堆杂物及柴火，也没啥稀奇的，转身临门之际一石子砸向他，梁风立马抱头，抬头朝着屋顶望去，怒道:“谁啊?!”

无人回应撸起袖子欲要往上爬，又一石子砸向他右膝，瞬间单膝跪地。梁风疼得捂着膝盖破口大骂:“娘的!少装神弄鬼，小爷我…”

还未骂完，石子砸在左肩动弹不得，未反应过来，又一颗飞向脖颈侧边煞瞬时发不出声。

梁风心里叫娘，想着自己快一命呜呼了，想了好久的酱牛肉都没吃上就要死了! 想着想着眼框泛红泪珠滚落，心道:呜呜，我还不想死，起码给顿饭再死也好啊!

藏于暗处之人……

见他这副模样，双指夹石愣住了，等怀里的大黄狗舔了下他脸颊才回过神来。石子飞出重砸向一捆干柴，柴捆瞬间散裂躺倒，露出一扇石门，转身退去。

退却之时朝痛哭之人扔去几颗石子，梁风瞬间瘫坐在地失声痛哭:“哇啊!我不想死!!”

卫大业闻声赶来一脚将门踹飞，梁风吓得瞬时世没声，见来人是他，起身跑过去抱人大哭。卫大业安抚人一会儿，问他发生何事？

梁风一五一十全部说出；朱瑜等人闻声赶到，卫大业示意梁风不要多嘴，朱瑜见他二人有些怪异，打量着梁风道:“弟弟，你哭什么？”

梁风不知所措求助卫大业，卫大业正要开口；高沥突然叫道:“那是什么?!”

众人朝他指的方向望去，注意力瞬间移开，跑去抱了下梁风感慨道:“啊风，看来平时是我小瞧你了，这都给你找到了!”

卫大业冲他暗暗竖起个大拇指:不愧是兄弟! 嘴上道:“少卿，梁风这孩子是馋肉馋坏了，我答应他，这案子破了就奖励一顿酱牛肉，看给激动的都哭了。”突然不好意思道:“穷人家孩子别见笑…”

朱瑜看了看他三人，也不想多问，本来就与自己无关，谈谈道:“进去看看吧!”

众人走进，里面装潢精致一尘不染，一物一格用看的就知道主人很爱惜里面的物品。

卫大业、朱瑜交换眼神分头搜查，其中一侍卫搜查时手踝不小心碰到某处，‘哐’一声石墙上突然出现双掌大的四方暗格，众人转头望去。卫大业快步上前，朱瑜紧跟其后；里面整齐摆放着四把钥匙，旁边放着个约五寸高的精致翡翠玉瓶，瓶身刻着奇怪花纹，似是朵盛开的雪莲，只是此花却显蓝色，花蕊处红点若隐若现，煞是好看。

卫大业瞧着神奇伸手触碰之际，朱瑜一把抓住他手，急道:“不可碰!”

卫大业满脸疑惑的看着他，朱瑜按下他手解释道:“从这花色来看应是‘姬蓝”，不知诸位可听闻过‘姬蓝’一毒?”

卫大业打量着玉瓶，早听闻此毒却不曾得见，惊道:“莫非…”

朱瑜若有所思道:“是或不是还不得而知，单凭花纹来看应是…”

高沥摸着下巴幸灾乐祸道:“看来这肖指挥不简单啊! 听闻我们魏总都就是中了此毒，才英年早逝的。”

朱瑜面显恶味，心里骂道:英年早逝?当真是蛆虫一窝沾沾自喜! 转身冷漠道:“东西带走!”

宽袖一甩气冲冲的走了。高沥与卫大业相视一眼同时耸了耸肩，跟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