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衫不整，想去哪儿?

兰惟卿做了个怪梦，梦里有人在他身上乱摸，还时不时给他一嘴巴子，又好像有人在争吵，没一会儿口中流入苦水，苦的兰惟卿眉头直皱面部扭曲，想快些醒来只觉眼皮千斤重抬也抬不起，想动作奈何四肢冰冷僵硬不能动弹，最后只得摇晃脑袋。

沈一空见人不肯喝药，怒得一把掐住他下颚强迫人张嘴，南宫慕楠摇一勺正欲喂下；沈一空眼也不抬夺过药碗直接给人灌下，见人咳嗽不止嘴角勾起，药碗往后一抛，倚靠在床幔望着南宫慕楠，鄙视道:“喏，这不还活着吗？大惊小怪!”

南宫慕楠简直无语，要不是怕这厮再惹出事来给自己添堵，谁给他座山他都不管! 想着心里骂道:娘勒，狗东西尽惹事! 得找机会开溜，免得惹祸上身…

没好气道:“我是怕你给沈家惹麻烦连累我家罢了!”

沈一空看他脸色转变紧盯着人，威胁道:“别想着自个溜，爷可是救过你命!”

南宫慕楠暴跳如雷破口大骂:“我艹，你娘的沈金樽! 从小到大你哪次被罚不都是老子替你?老子替你背了那么多锅，要不是老子你早死八白年了!! 还好意思搁这扯! 我呸!!”

沈一空对质问充耳不闻，用那种敢跑老子就打断你腿的眼神盯着他。南宫慕楠气愤不已奈何打不过，开打只有被揍的份，气得一屁股坐下把兰惟卿往里挤了挤坐在床边，双手撑腿，大口顺气，以免自己背过气去。

沈一空坐下与他并排，拍了下他肩膀欣慰道:“好兄弟!”

南宫慕楠不想理他偏头瞥看了眼兰惟卿，瞬间一把将沈一空推开。沈一空差点摔倒转身正要骂人:“你…”

只见床榻之人全身泛红，虚汗直冒浸湿衣物，面容十分痛楚，南宫慕楠焦急的帮他擦着汗，吼道:“拿银针!在我屋里!”

沈一空想也没想当即冲了出去，没一会拿着药箱回来，南宫慕楠取出针囊，朝人施针，一阵狂扎后，见人红潮退去，两人同时松了口气。

沈一**然反应过来:娘的! 老子急什么? 他死了不是正好?!

想着心里那个恨啊朝脑袋打了一巴掌。南宫慕楠心里鄙视道:怎的不多打几下?! 白眼都翻到后脑勺了，起身道:“老子累了，先回房了!”

沈一空指着床榻，拦道:“他怎么办？”

南宫慕楠将人推开，边收拾药箱边道:“人是你带来的送回顾家还是留在这儿，由你决定。反正这空房那么多，也不差这一间。少来烦老子!”

说完一刻也不多留推门就走。沈一空愣了会叫来余双命令道:“去让人打扫间空房!”

余双偷摸瞄了人一眼，为难道:“世子，府里除了几个男丁外，还未招人…况且…现在已是深夜了…”

沈一空气得闭眼真是悔不当初啊!摆手示意他退下。气冲冲走到床前，一脚将兰惟卿踢到床里边都撞木框上了，瞅了眼很是满意，舒心的躺了上去；半响睡不着觉得良心过不去将人拉回来些，又过一会儿不知在想什么将人又拉近些许，同盖一被……

本已经睡下突然嘟囔道:“死在这，还给爷添麻烦，改日等爷找个安静地将你碎尸万段! 今日，姑且饶你一命…”

……

兰惟卿被下纤指微紧，二更天鸡打头鸣，微微睁眼，蹑手蹑脚爬起身来，眼看快到床边了；沈一空一个翻身偏向他，兰惟卿吓得立马回身躺下闭眼装睡…

过了会一只眼睛慢慢睁开瞄了眼身旁，见人熟睡，欲起身谁知沈一空长腿一抅将他拉入怀中紧紧箍住，说着梦话道:“嘻嘻，看你怎么打我…”

说完呼呼大睡，兰惟卿吓得大气不敢出，听他呼吸均匀，身往下缩，突然沈一空双腿扣住他腰，一个踉跄靠了回去! 兰惟卿头贴在他胸口出不敢动了，听心脏跳动的声音很是悦耳，心道:活的，会跳… 不知不觉手覆了上去，心跳明显快了，顿时惊住了:醒着!!

沈一空感到他身体僵住了，嘴角勾起继续装睡。

翌日

天蒙蒙亮兰惟卿受不了了坐起身，沈一空也不装了与他并排坐着，右肘搭膝拖着脸倾头瞧着他。兰惟卿目不斜视盯着床尾，突然腹部传来叫声。沈一空伸手把他脸掰过来对着自己，问道:“饿了?爷也饿了。”

兰惟卿怒瞪着他，沈一空毫不在意放开他起身下床伸了个懒腰，道:“来人。”

小廝端着盆热水进来了，沈一空边洗漱边道:“备些吃食。”

小廝应声退下，兰惟卿趁机开溜，立马起身从窗翻出，余双出现挡住去路，沈一空不慌不忙走到窗前把人从头到脚审视个遍，剑眉一挑不羁道:“衣衫不整，想去哪儿? 若让人瞧见了不得嚼根子说本世子虐待人~”

兰惟卿赤脚冻得痛红，十指攥紧，侧身望着他咬着后槽牙道:“世子待我不薄，这冰天雪地的还给我留了件‘内衫’，感恩都来不及何来虐待之说…”

故意将‘内衫’二字咬重，沈一空似听不出讽刺之意大笑一声，道:“何必客气，这是本世子该做的!”

兰惟卿皮笑肉不笑道:“世子大恩，贱民，没齿难忘!”

沈一空不以为然拽起大氅。从窗跳出勾上他肩膀，笑容满面道:“记得就好! 走，本世子再请你吃顿热乎的!”

兰惟卿晃动肩膀，恼怒道:“放开!”

说着正要上手扒开他，沈一空收紧手臂冲他露出轻蔑一笑，将人拖走。

大理寺

肖雄铁链加身满身污垢跪于公堂之上，杨昆身着官服坐于高堂面容严谨，石板一敲道:“肖雄，据你所说腊月初六那日，你在家中突然接到满香楼失窃的消息，才去查看。那本官问你，为何有人说你当时并未在府中?”

肖雄毫无畏惧之心，抬头冷笑一声反问道:“大人，就算我不在府中，谁又能证明是我做的？”

杨昆面不改色，一本清官做派道:“肖雄，人证物证俱在。本官是念你乃当今皇上功臣，从未继位就效忠于皇上，才好言相劝，莫要往自己脸上贴金!”

高沥上前些靠近卫大业偷声佩服道:“这杨昆果真不是吃素的。”

卫大业看着肖雄，透出难色道:“他也不好对付…”

高沥也瞟了眼人，问道:“那怎么办？”

卫大业望着杨昆，双手抱胸似是没了后顾之忧道:“杨昆不可能放过此次机会，不然想翻身就难了。我们看戏就好~”

高沥点头退了回去，肖雄理了理挡住眼睛的头发，无所谓道:“大人既有证据，又何必浪费时间，”说着突然压低声线:“想诓老子，也不看看自个什么身份!”

杨昆被激的愤怒不已，石板一敲怒道:“将人带来!”

没一会柳湛同一个满脸蜡黄的男子被带了上来，齐跪下。肖雄见那男子脸色微变，杨昆看着堂下之人道:“报上名来!”

柳湛将自个祖宗十八代逐一上报，众人垂头憋笑，卫大业还算平静，高沥惊呆了怎会有人这般胆小，吓得祖宗十八代都报了!

杨昆听得头疼摆手示意他停下，那男子声音粗犷，有些抖道:“俺，不草民名为牛大宝，渝州人，五岁来京现二十有二，住极乐街供民巷，于辛丑年七月入职锦衣卫现已两年。”

杨昆问:“本官问你，初六那夜查案可有你？”

牛大宝答:“有，可是…”

不等他说完，杨昆又问:“可曾去过极乐街?遇见什么人？”

牛大宝如实回答道:“回大人，那晚小人本不在当值人中，可夜半时分同期也小小说他夫人快生了让俺替他一晚。俺一看天色已晚，想着超近道赶去，可刚进巷子就见肖指挥与一疯子扭打在一起，争夺一块红布包裹之物。便上去前帮忙，哪想那疯子张嘴咬了肖指挥一口，拿着红布盖住头跑了。俺不知那是何物，也没多留心，可就在前夜与好友聚首时，听闻卫副都在一疯子那找到一块红布，极有可能与丢失之物有关。又想到当晚察觉不对劲，携老母亲连夜…逃了。”

杨昆怒拍桌道:“大胆，牛大宝! 你知情不报，该当何罪!!”

牛大宝吓得浑身哆嗦头磕地:“大人饶命!”

卫大业疑惑的看着人，不等人他开口，朱瑜问道:“既这般怕惹祸上身，又为何回来?”

牛大宝似是吓傻了想也没想答道:“回大人是卑职母亲以死相逼，迫不得已回来的!”

此言一出鸦雀无声，杨昆面部狰狞咬着后槽牙道:“这么说，若不是你那老母亲明事理，你这厮是打算将此事隐瞒到底了?!”

牛大宝不知是智商有问题还是傻回道:“回大人正是此意，草民不过一介平民百姓命如草屐，怎能扯上这等攸关性命之事…”

杨昆脸色黢黑嘴角扭动道:“来人!拖出去重打二十大板!!”

朱瑜赶忙站出去道:“大人!”

示意他以大局为重，杨昆一气只下竟然忘了这人乃人证，摆手示意他们放人，望着肖雄道:

“肖指挥可还有话说…”

肖雄稳住心神不紧不慢道:“大人，当晚我与那疯子抢的不过暖玉而已。纤丝软线所制礼布又不止满香楼用的起，去哪个豪宅贵府搜一搜不成堆了去。”

杨昆示意将东西搬来，没过一会儿几个大木箱摆在肖雄面前。肖雄脸色微变，杨昆看向人一直被遗忘的柳湛，柳湛会意急忙将自己所见之事倒出，肖雄背脊渗出冷汗脸色刷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