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这些疑问着实是突然，天帝好一会儿才理清思绪，估摸着水神的脾气，暗暗揣度着她的意思。

是做了交换。

不过这于他来说，是最为划算，也是最为求之不得的一次交换。

他为此得到了水族在天界的全部势力，更是得到了水神爱女的婚契，他报了仇，为鱼族平了冤，而他所付出的，不过一个小小的神誓而已。

助她渡过情劫。

况且——

明珠的光映在天帝清俊的面上，将那淡泊的睫羽拉出了一条长影，瘦指微曲，不露声色地握住了仙子的手。

仙上救了他的命。

天命如此，想必他生来就该是她的，完美无缺，不是么？

“觅儿是想问仙上的事么？”贴着她发抖的肩，天帝的声音极缓极柔，又极其温凉：“还记得那日我曾对你说过的故事么？”

“那尾想变成鱼的龙。”

他顿了片刻，等她不那么冷了，才娓娓道来：“那尾龙被接上天后，他的母族，连同他的娘亲一夜之间尽数诛灭，而他，也在大战时被人暗算，生死一线。”

天帝的声线变得有些哑，锦觅只觉肩处有些湿：“他那半条命合该在千岁时终结，连同他的一切，都会成为先帝千秋功业的祭品，无声无息，湮灭无音…”

“可是他遇到了仙尊，也遇到了仙尊之女。”

那泉目激荡着星辉，灿然的光比明珠还亮，诗歌般的悠长美好，迷路的弯月寻到了家。

“他以为，水神救了他的身，而他的爱女救了他的心，他的命，本该如此。”

“觅儿，你明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