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岘亭这个人似乎就跟人间蒸发了一般,她有好几日没在长沙城里露面了。
要不是二月红早就习惯了他这个大徒弟时不时失踪几天,怕是早就跑到张启山府上,让他散开兵力找人了。
二月红不急,可有人急啊。
“二爷,灼冬还没回来吗?”
张日山神情焦急地站在门口,向二月红问着怀岘亭的行踪。他已经来了好几日了,可每次得到的答案都是一样的。
都是怀岘亭不在府上。
再问她去了哪里,二月红也不知道。
二月红是知道他这个徒弟身上有很多秘密的,不然哪个父母会把尚且年幼的孩子挑断手筋脚筋扔到雪地里任其自生自灭。
他把她带回来的时候,她身上的衣服早就被血染红了,可当他要叫医生处理伤口的时候,才发现她手腕脚裸的伤已经痊愈,就是脸色苍白,一直在淌汗。
而且她还总是时不时失踪几日,有时候是一个星期,有时候是半个月或是更长的时间,起初他还会带上陈皮去找一找,可时间长了,见她每次回来都没有受伤,身子也无碍,他也就不再管了。
每个人身上都有自己的秘密,怀岘亭不想说,他也不会问。
怀岘亭有分寸,他是十分清楚的。
此时的怀岘亭废了好几日心思,才刚刚处理好了家族那些糟心的事。
她祖父生了三个儿子,两个女孩,她父亲行五年纪最小。照理说等她祖父去世应该是长子继位,可祖父最偏爱他这个小儿子,不顾族中长老反对要她父亲继位。
结果在她七岁那年,祖父突然就生病去世,她父亲也在同年就去世了,她大伯自然顺位,做了家主。
她这一辈,只有她一个女孩,自然就是族中圣女,从出生体内就种了蝎蛊,只是她大伯,看她一直不顺眼,在她十一岁的时候趁着她没掌握族中大权,挑了她的手筋脚筋给扔下山去了。
好在遇到了二月红,不然大冬天的她就要冻死在雪地里了。
她如今,也总算是夺回了本该属于她的一切。
至于她那个弑父弑亲的大伯,被她一刀给杀了,可惜,她几位堂哥却是跑了。
这没关系。
怀岘亭拿布擦去刀刃上的血,她大马金刀地坐在主坐,两侧燃着火光照亮了她的眼睛。她深邃的眼睛泛着血色,如漫天的焰火,散发着深渊一样的危险。
她怀岘亭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人,二月红是她恩师,陈皮是她看大的亲师弟,九门众人对她也是极好,她感受着善意,内心的恨意自然不会展露出来。
可一旦周围没了人,她就会露出她弑杀的一面出来。
也许她以前完全是乖巧的孩子,可经历了这么多,她早就回不去了。
……
“我说灼冬妹子,你找我们来,就是为了三株药材?”
黑瞎子推推眼镜,伸出手要去勾搭身边人的肩膀,被那人一个眼神给制止了。
“自然还有别的事。起灵,你若有别的事,可以先去办的,反正这还有一个跑腿的呢。”
“喂,灼冬妹子,你怎么就知道心疼哑巴不知道心疼瞎子我的啊!”
怀岘亭不理会身后嚷叫的黑瞎子,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眼前一身黑衣的青年。
“没关系。”
张起灵抬眸,一双干净的黑色眼睛就这么对上了怀岘亭的眼睛。
“阿怀的要求并不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