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香如屑9：修罗

就在辛玖娘思考着怎么吃了应渊帝君之后就跑路的同时，回到衍虚天宫的应渊挥退了院子里的所有仙侍，不再刻意压制体内的修罗血脉，额上花钿渐渐变成了血红色，连一头乌黑的长发，也褪成雪白。

他徒手画了一面水镜，映照出自己此时的模样。若是辛玖娘此时在这里，就会意识到他的眼神和颜淡记忆深处的应渊还要深情。

唯一不同的是，他眼里少了克制和痛苦，反而因为修罗血脉的关系，变得凌厉锋芒毕露，充斥着浓浓的占有欲和情欲。

“颜淡，此生我们的结局必然不一样。”

口中喃喃了一句，应渊的视线落在身后的托盘里。

他转身走过了去，拿起里面的混元玉带，上面的宝石白璧无瑕，却让他皱起了眉。

某一日他的脑子里突然多了许多陌生的记忆和感情，应渊本以为只是一个莫名其妙的梦，可是渐渐地他发现，梦里的每一件事都应验了。

后来在梦里，他爱上了一个女子。

他看着自己被对方牵动心神，又看着那女子日日相伴，甚至为自己剖心，最终就如她今日所说，两个身份过于悬殊，又被各种外因阻止的爱侣最后的结局无外乎一死一伤。

他不想要这样的结局，也不忍心在看那女子再次跳下了无桥，在忘川游荡几百年都渡不过。

最好的办法，就是远离对方。

可太难了，每一次的远离都让他体内的修罗血脉无法自控，他甚至想要毁灭一切来得到她。

放任的结果就是，如今的他隐隐有些压制不住体内的修罗血。

那一部分放大了他的阴暗、执念和欲求。

那就得到她，即使毁天灭地又如何。

他唯一担心的是，会吓到她。

所以他按照梦里的一举一动，努力压制着内心的想法，按部就班，循规蹈矩，等待着和她重遇的那个机缘。

然而就在今晨，他却收到了妙法阁送来的一条完好如初的玉带。

记忆中，他最喜欢的混元玉带被对方不小心打碎的事情并未发生，她因此并没有来到他的身边。

应渊告诉自己不要急，可事情脱离了掌控，修罗的血液在他体内翻腾，压制不住的戾气令他无法沉心静气。

于是，他去找她了。

她和记忆中的样子有所不同，但又看不出是他一样得了梦境的点拨。似乎只是性格发生了变化，不再是他记忆里的那个人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应渊扶额，血色从他眼里褪去。光华一闪，白发恢复如初，他又变成了那个清冷疏离的帝君。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这厢辛玖娘收拾收拾也离开了披香殿，却不知她离开之后，一个人影从角落的柱子后面走出来。此人外貌看上去约莫二十岁左右的样子，黑发黑衣，手持一把黑扇，看似风流但眼神清澈干净，只是视线落到桌下一张没有被拾走的戏文时，才多了些黯然。

他施法捡起那张纸，从头看了一遍，并未看到自己想看的内容，随即叠好收进袖中，悄悄尾随在辛玖娘身后，也来到她的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