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7

这一天来的很突然，却又不突然。

吴邪是最早发现了小哥的变化的，开始时是看见了小哥的两根白发，后来是越来越明显的皱纹。

胖子一直不敢相信，虽然小哥身体器官逐渐老态，但他行动依旧快速，完全没有老年人的缓慢，也不会生病。

从什么时候开始？

好像是在雨村生活之后。

他们从雷城回来后又回到了福建，一切的事情都结束了，只想回家休息。

他们三个人都已经把福建雨村默认成了自己家，没有商量，吴邪说回家，胖子直接买了福建的票。

他们又过回了以前的生活。

胖子在村头买了两亩地，种了很多大白菜，小哥的鸡被贼偷了两只，隔天偷鸡贼哭着买了五只送回来。

吴邪依旧每天晚饭后牵着狗在村子里头溜达跑步，偶尔路过的小孩儿会叫一声吴叔叔好。

村子里很多年前有个男孩儿考了个好学校，一大家子人到大城市去了，数十年没回来过，那孩子当年才十来岁，搬家前哭着说不想走，吴邪给他妈妈塞了个红包，里面有四万块钱。

如今那孩子带着老婆回来了，说是刚结婚，要回老家祭祖。

他看见小哥的时候似乎愣了一下，然后笑着叫他“张叔”

他可能记不太清了，小时候他都管小哥叫哥哥的。

张起灵这个百岁老人真的老了，吴邪心想。

所有人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吴邪和胖子每天夺命连环电话问黑瞎子和小花儿，但他们也查不出个所以然。

瞎子说，可能这就是天意。

张起灵完成了他的宿命，老天再给他个几十年和你们一起变老的机会。

那一晚吴邪和胖子都红了眼，因为他们听见小哥说：“如果我还年轻，你们都走了，我就又是一个人了。”

张起灵活的太久了，他看惯了生死，但头一次他也畏惧死亡，不是怕自己死，是怕吴邪胖子会死，而他又一个人兜兜转转再活个百年，那种感觉他完全不想体会。

“我本能忍受黑暗，假如我不曾见过光明”

吴邪和胖子就是张起灵的光明，几十年习惯了和光明相伴，如果突然又回到了黑暗中，可能会崩溃，可能会发疯，可能一切如常，却痛不欲生。

吴邪和胖子已经不会刻意去打听为什么张起灵会变老这件事了，只是会格外注意他的变化，然后拉着他三个人一起泡脚养生。

你看过三个中年人一起喝着枸杞茶，一起泡脚看着《笑傲江湖》的画面吗？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张起灵本身年纪比较大，吴邪总感觉他老的很快，偷偷跟胖子说了后胖子非掰着张起灵的头给他数白头发，吴邪怕胖子脖子不保，忙上去要拉开胖子。

你清醒一点啊死胖子！小哥就算七老八十也能把你脖子拧断！

“天真你一边儿去，小黄鸡内裤胖爷都给小哥穿过呢，数几根头发而已，瞧你这出息！”

行，吴邪坐边儿上看着胖子数，张起灵也不管他，看着自己的电视，偶尔看到不喜欢的还换个台。

这一天很突然，却又不突然。

吴邪和胖子很早就意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他俩很快地收拾了衣物，带着张起灵赶去了医院。

医生问病人几岁，胖子胡乱说了个72岁。

两天后医院下了病危通知，家属签字后也可以带回家，因为老人72岁了，算是喜丧。

早年吴邪托关系给张起灵落了户，户主是吴邪。

这两人完全不像父子，看见医生有些诧异，胖子不耐烦地说“他弟，捡来的。”

这一切都过得极其自然，回到家里吴邪就挨个和瞎子小花秀秀打电话。

以前盘口来了一些人，九门的人也来了，还有一些雨村的邻居。密密麻麻站了一院子。

回家待了两天，人就没了。

胖子抓着小哥的手哭，吴邪靠在床头。

放在二十年前，任谁做梦都不会梦到张起灵居然会老去、死亡。

可事实就是这样。

“铁三角啊铁三角，得，最牛逼的那一角没了。”

吴邪拍拍胖子的肩

“他先上去把地方给咱挑好。”

像以往下墓时那样，张起灵总是一个人先去前方探路。

这次他也走在了众人面前。

“会再相聚的。”

吴邪说。

by林罹@{uin:2924437232,nick:内娱的橘爹,who: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