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落的王者

　　那个年代，NBA还是骑士与勇士相争的日子；96黄金一代的陆续离开，NBA的改朝换代；《爱情公寓》陪伴我们走过荒诞无稽的青春；一个哔哩哔哩可以满足任何的宅男腐女；筷子兄弟的《小苹果》和广场舞成了一道独特而又靓丽的风景线；薛之谦的伤感情歌唱出了多少备胎的心声；……

　　公元2015年

　　七点的宜东天色微亮，我骑着自行车路过汇东桥，由于睡过头，只好一个人不要命地一路狂飙去上学了。

　　自从到了高中，我的学习一落千丈，原本入学考试成绩排名第二的我，居然退到了倒数第五。才一个月以后，我在班主任心目中的印象全毁，成为了代课老师心中的学渣。

　　“徐瑞恒，你刚进高中时那‘优秀’的成绩是作弊抄来的吧！一看你就知道不像是可以考前面的人，凭你现在这鬼样，考什么大学，回家考火去吧！”

　　虽然这种话不是吴老师第一次说了，但我的自尊心永远受不了她这样说。我低着头，吸了一口气。我的同桌官若琳好像猜透了我要做什么，用笔戳了一下我的腿说：“徐瑞恒，冷静啊！”

　　虽然那时的官若琳平常不爱说话，但也不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人。我听见了她劝我，也不想在和吴老师计较了，不就是英语考试没及格嘛，而且这个班也不止我一个没有及格嘛，下次考及格不就行了。

　　我就这样站着上了一节课。

　　中午的数学课，数学老师要叫人上讲台去写公式。我因为不会写，只好低着头祈祷着老师不会叫到自己。

　　我非常讨厌的数学老师走到我旁边，我的余光扫过他的油肚。因为他大腹便便的样子，班上的男生都说他像英雄联盟的古拉加斯，于是大家干脆喊他“酒桶”。

　　酒桶说道：“你！上去写同底数对数函数乘除的公式！”

　　我低着头没有在意，我想他应该是叫别人。

　　“喂！你啊！”

　　我抬头看了他一眼，原来酒桶就是在说我。

　　我站了起来，抱怨了一句：“Oh！Shit！”

　　古拉加斯没有听懂，也没有管我说了什么。我走上黑板，磨叽了半天，只写出了一个：log a （M·N）=

　　“啊哈哈！这家伙是不是体育生啊？怎么什么都不会啊？”酒桶笑了起来。

　　讲台下也笑成了一片，就连我自己也苦笑起来。还是把这个公式完整的写了出来。

　　我手中的粉笔弹进讲桌上的盒子里，数学老师看了我写的公式后说：“哎呀！下去！下去！你这种人能干什么，要不是别人告诉你，你怎么写的出来？”

　　我心里很不舒服，但这公式确实是我自己写出来的。

　　同学们还在议论纷纷，对我指指点点，谁还记得我是曾经的王者啊！

　　下午放学后，我还是和汪奇新、丁万翔他们一起同路回家。

　　汪奇新中等身材，皮肤偏白。虽然有着微胖的身体，但他看起来比较腼腆，所以总是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

　　丁万翔头发较长，皮肤比我和汪奇新都黑一点。比起汪奇新，丁万翔则是又高又壮，当他走路时，仿佛脚掌从来不离地，所以他一走路，就会发出鞋子与地面摩擦的声音。

　　他们是我从小就认识的兄弟，我们从小就没有在一个班学习过，但彼此的家都在江边的一个村，家离得非常近，从刚学会走路，我们就一直在一起了。

　　“徐哥，怎么了？看上去心情不好啊，是不是……哈哈，被妹子甩了？”汪奇新总是这么无聊。

　　“天天被妹子甩！你以为我是樱木花道啊！”我翻了翻白眼。我低落的情绪已经不想和他开玩笑了。

　　我没有看过《灌篮高手》，但大家也都知道灌篮高手的主角樱木花道，被女孩甩过五十次。

　　我这种没有谈过恋爱的人，没有梦想，没有女朋友，每天就遵规守纪读书的人，怎么可能被甩五十次。

　　听我妈说丁万翔是我家什么亲戚，彼此应该叫表哥，但我们从来都没有如此叫过，反而经常都会斗嘴，所以童年相处到现在也避不了相互捉弄的恶作剧。

　　从学校到家有无数条路，我们偏偏选择最短的一条尘土飞扬的小路。路两旁都是土豪们的花地，曾经是村子里的农田，但不知道经历了什么都被别人占领了。在路的两旁会飘出桂花的香气，花地里的水池上面，有着一些藻类植物，阳光洒在水面上，那“清泉”也变成了“天上虹”。

　　走通小路，插到汇东桥上，桥头有一个小卖部，我们三个人一起下了车，走进小卖部，买了几串油炸食品。

　　小卖部对面有一块篮球场，一整天都有人在打篮球。我走出小卖铺，有一颗篮球滚了过来，后面有一个二十岁左右，剪着怪异发型的不良少年在追球。

　　原本想做一次好人，帮帮他捡球，我就做了一个向前倾的动作，但我才刚一向前，发现球捡不到了，它离我太远了，还是不捡了。

　　那个不良少年跑着捡到球后，不爽地看着我说：“小子，你他妈的是不是瞎了？看不到球嘛？不会帮忙捡一下吗？”

　　“喂，是你求我捡球，你他丫的什么态度……”我想都没想就吼道。

　　“徐瑞恒，别说了，该走了。”汪奇新说道，然后他和丁万翔拉住了我，我骑上车，嘴里塞满了炸洋芋，骑到远处我还听道那家伙喊道：“小子，你不要太拽，小心我找人弄死你。”

　　在路上，我对这俩兄弟说：“篮球！篮球！记得我还读小学的时候，我爸就跟我说他的初中时代给了篮球的事，况且当时我爸很爱看NBA的篮球比赛，整天就是23号与24号的战争……我想说！篮球有什么好玩的？我发誓，我一定不会把我的青春浪费在篮球上！”

　　“不至于吧！还发誓嘞！就因为刚才那个杀马特？”汪奇新吃着油炸食品，嘴边全是油。

　　“反正我对篮球就不怎么感兴趣。”

　　“呃，对了！你今早怎么又睡过头了？”丁万翔舔了舔嘴唇，“是不是昨天晚上打飞机了？”

　　我没来得及回答他，就骑进了一条小巷，对于两性知识这方面，丁万翔和汪奇新比我了解的稍微多一些，但也只是停留在肉体方面，而在感情上，他们似乎认为自己不必要那么“高雅”。

　　汪奇新家和我家在一个巷子里，两家距离不过十米。丁万翔家也住在巷子口那六层楼的别墅里，丁万翔的父亲是江边一家水泥厂的厂长，所以盖一栋楼也不算什么，他家的一、二、三、四楼都是用来出租，六楼是他家的住宿区，五楼用作储物室，他家的房子是村子里最高的建筑物。

　　我们是离学校比较近的学生，所以学校规定必须走读。吃完饭后，大概有一个小时的休息时间。在我们学校里，有十二块篮球场。

　　每这个时候，篮球场上根本没有空着的场。虽然我从不打篮球，但篮球场上散发出来强大的荷尔蒙，深深的吸引着我。

　　这几天为了校内的篮球比赛，篮球场上散发出的荷尔蒙更强烈了。

　　一个星期后，为了马上就要到来的篮球比赛。各班的体育委员都找年级上的体育组长抽了签。听说我们班是第一场，对手是12班。

　　比赛当天的早晨，太阳才微微散发出一点点光和热，此时最适合上体育课了。本来我是想在教室里看书的，但毕竟是我们班比赛，输赢都很重要，我还是和周浩、段泽走了下去。

　　周浩和段泽都是我到了高中才认识的人，周浩家住在我们村口的小区里，只是他的小学和初中都是在城里念的，而我是在村子里念，所以我和他也才认识了几个月。

　　段泽就住在我家那条小巷口，丁万翔家对面。在读高中前我也见过他，他小学和初中都是在他外婆家念的，听我爸说是因为段泽他爸是招亲来的，所以童年没有多少时间在我们村。段泽这个人多愁善感，学习优异，什么都想要争第一，虽然他的体质好，却有着女生的脾气，随便经历什么挫折就容易痛哭流涕，而关于篮球，有时候周浩会叫他打篮球，但他说他不好意思。

　　离比赛还有10分钟，班上大多数人都做在球场边的凳子上准备观战。篮球场上最活跃的，就数我们班的李昂了，他个子随然只有一米六，但弹跳是相当不错的，李昂的职位是小前锋；刘思杰是大前锋。他们两自称是我们班的“双塔”组合。

　　周浩也会打篮球，即使运球和投篮的技术都还是初学者，可他凭着他结实的身体，也挤进了首发的阵容，并且只要他一上篮，基本上没人敢去防守。

　　一声哨响惊动了我，比赛也开始了。我们班先抢到球，但看体型还是对面的班级更占优势。12班有3名高个子，身高都在一米八左右，而且都有运动员的身材。

　　李昂拿到了球，有人去防守他，李昂一路冲到内线，后仰跳投，领先对方两分。

　　对面发完球后，想要杀进我方内线，被李昂一个大帽打断了进攻，对面的进攻者差点摔倒了。球被刘思杰抢到，立刻快攻，又吃对方两分。

　　4:0。我们领先四分。

　　一切看似十分轻松，直到第三节比赛末，我们的“双塔”一分钟都没有休息，难免展现出疲态。

　　比分一直胶着着，31：30……32：35……38：37。我原本是下来看书的，但还是被周围喧嚣的加油声扰乱了思绪。我从最前排站了起来，后面的人也因我站起而看不到球赛显得焦躁不安。

　　周浩抢到了几个篮板，他很少运球，得分率比较低，得了四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比赛进入白热化阶段。

　　最后一分钟了，比分还是没有被拉大，操场上只听得见女生们的加油声，和我自己的心跳声。

　　球再次到了李昂的手里，分差还有一分！他一个变向晃开了两个人，想要上篮得分，那一秒，所有人都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但这些希望快要被对方的一只手遮住了。

　　接下来的事好似魔术一般，李昂在空中做出了一个躲避的动作，他的手捧着球，原本已经快要出手了，手却又缩了回来，然后从另一个方向上篮得分。

　　篮球专业语术称为“拉杆”，球出去了，它离篮筐越来越近。“唰”篮球进去了，但李昂却重重地摔在地上，我们领先了一分。

　　现在也不知时间还有几秒。对面发球，似乎是心急了，才到三分线就出手了，投了一个“三不沾”。

　　我们发球，周围的人说是最后一波攻势了，李昂没有出手了，一直在拖延时间，大约过了十多秒，比赛在哨声中结束了，我们以51：50险胜12班。

　　女生们都说李昂是英雄，李昂太帅了。

　　“这就是篮球的魅力吗……”我看着散去的人群自言自语。

　　周浩满头大汗的走到我面前：“徐哥，你刚才说什么啊？”

　　“啊！”我被他吓到了，“没什么！没什么！”

　　第一场篮球比赛过了不到两天，我们班又进行了一次抽签，当李昂从抽签地点回来时，他有点不安，结巴地对段泽和刘思杰说：“我们的下一个对手是4班。”同学们都露出一副畏惧的表情，因为全年级的人都知道，4班是一只篮球方面非常强的班级，在年级里是数一数二的。”我们班的篮球队也因此加强了练习。

　　在篮球比赛的这段时间里，会打篮球的男生就可以自己安排上课时间，李昂也因此一整天地打篮球。

　　对但于李昂来说，在学习上可以偷懒的日子过得很快，与4班的比赛就要开始了。

　　这天下午，夕阳已把天边给染红，只停留在地平线上。前来观看的同学也很多，4班有一个很出名的男生叫做张凯楠，是个又高又帅，又有身材的人，他从初中开始就注重体育锻炼，到了高一也便成为了学校里面的体育生。

　　比赛开始了，还是我方抢到球，球到了刘思杰手里，三分出手 球没进，李昂抢到篮板球，单手上篮，拿下两分。

　　球到了张凯楠手里，变向突破晃过李昂上篮，球进了。

　　2：2平了。

　　在张凯楠进球以后，我们得分就没有那么轻松了。上半场才结束，我们的“双塔”就累得不行了，而且分差被拉到了8分之大。刘思杰说：“这场一定要赢，一定要拿第一啊，我们没有明年了，下个学期就要分流和分班了，下半场好好打，多传球。”说完就把手中的水一饮而尽了。

　　下半场开始了，我们班还是显出了一副疲态。马上就被对面打了一个0：7的攻击波，球到了周浩的手里，三步篮，对面没有人敢去防守，生怕被强壮的周浩撞飞。

　　球再篮筐上转了好几圈，球进了。但还落后13分啊！

　　张凯楠拿到球，再次进攻，又进一颗，比分又拉大了。刘思杰三分再进，但马上又被追回来。

　　最后2分钟了，对方手感一直很火热，比分根本没有时间追上。我们肯定输了，一切都结束了…

　　随着裁判哨声的响起，我们输了，真的输了。全班人一副沮丧的表情，围观的人也纷纷散了。夕阳把余辉洒在李昂和刘思杰的背赢上，一切似血一样悲壮。

　　“李昂，你们班真垃圾，都是娘炮吗？哈哈。”张凯楠狂妄的说道。

　　这种话，我作为旁观者听了都不爽，但李昂头都没回。

　　张凯楠那种一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的姿态非常的恶心，并且还侮辱了我的整个班级，我心里非常的不开心。

　　“李昂，刘思杰！”我在他们后面喊道。

　　他们都把头转了过来。

　　“你们可不可以教我打篮球？”我看着他们两个，内心有一点惶恐。

　　李昂向教室走去，没有理我。剩下刘思杰站在我面前。

　　刘思杰犹豫了一下说道：“你……做我徒弟……吧！”

　　听到他答应我，我很高兴，点了点头。

　　我抬头看了看远方的夕阳，红透了的天边还有那高远的穹顶，那里面仿佛酝酿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