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轻轻的推开了贝冉希,略微不自在的咳了咳,说:“对不起,昨天让你们担心了,不好意思。”
梁夙祁走了过来,大大的给了我一个拥抱,他是如释重负,我是心惊肉跳,胃里翻江倒海,现在的我对于任何人的任何触碰,都压制不住的感到恶心想吐。
梁夙祈松了口气,无奈的说:“你不生气就好,禾羽你知道吗,昨天晚上真是吓死人家了,我还以为你不会理我了。”
我笑了,强力压下翻腾的胃,又进行了一翻惨绝人寰的挣扎后,拍了拍他的背。
我故作嫌弃的表情推开了他:“好了好了,一个大男人人家人家的,你也不害臊。你们两个快去洗脸刷牙准备吃早餐。”
他们去了卫生间洗漱,我站在原地,看着不知被他们两个谁顺手带关上的门,发了呆,久久未动。
吃早餐时梁夙祁看着我是以往的样子,半认真半玩笑的问我昨天到底怎么了。
我顿时脸红了,有点心虚的模样:“那什么,过去了咱们就不提了哈!”
梁夙祁还没开口,贝冉希开口了:“不行,把我折腾成那样了,你得给我个解释。”
我的眼神飘忽了,有点不自在:“哦,就那什么,昨天晚上,哎呀,就是我一个人去买菜,路太滑摔了一跤,顿时就不爽了,就找个地方坐了许久,想着让你担心担心,没想到真吓着你们了,是我不对,不好意思哈。”
贝冉希啪的放下碗,双手按在我的肩上,皱着眉问:“你摔哪儿了?疼不疼?”
触到他那满怀担忧的目光,心里翻腾的真实情绪犹如滚滚长江,扑面而来,我湿了眼眶:“可疼了,当时我就想,要是有人拉我一把就好了,可是我那时敢都不敢想起你。”
想起你,我会觉得自己更加肮脏,会更加绝望,心会更疼。
贝冉希能想到我那时的无助,只是我比他想象的更加无助和绝望。
他抱着我,像哄个孩子似得拍着我的背:“对不起,以后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在你身边的。”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梁夙祁啪的把碗一撂,握着刀叉愤愤不平:“你们能不能不要在失意人面前秀啊,讨不讨厌,还有禾羽,”
他的声音渐渐低落下去,最终只剩下模糊不可分辨的低语:“对不起。”
我推开贝冉希,擦了眼角的泪,笑了起来:“没关系,都过去了。”
门铃响了起来,梁夙祁站了起来:“我去开吧,你俩继续秀。”
我刚抬起碗门口就传来梁夙祁惊喜的大叫:“你终于回来了。”
贝冉希站了起来,我亦步亦趋的跟着他,梁夙祁在杜云玄怀里,悲喜交加。
看杜云玄那跌跌撞撞的模样,就可以想象梁夙祁是猛冲过去的。
贝冉希站在我身旁搂着我,拍了拍我的肩,仿佛他也感觉到了梁夙祁的快乐。
我靠在他的胸脯处,心里悲凉一片。
恭喜你梁夙祁,你的他回来了,你的心情好了,那么,接下来就要由你陪着没了我后心情不好的贝冉希疯了。
辛苦你了。
我那么弱,连一个小小的贵族都对付不了,将来又怎么去对付那群高出贵族千万倍的尊圣皇族。
那群人,又怎么会轻易的让我好过。
杜云玄回来了,他邀请我们出去吃饭,本来打算拒绝的,但贝冉希似乎想要陪我走走,就答应了。
冬天的太阳很奇怪,又冷又热,就像我,表面热火朝天,活跃温柔,底子里冷的冰天雪地,不近人情。
吃了早餐后,商量着去溜冰,我想起了护着我十几年的杜拉斯,还有陪了我三年的段涉,拿出电话把他们叫了出来。
我看着贝冉希:“你说要不要把冉冉也叫出来啊?人多热闹嘛。”
贝冉希揉着我的头发,迎着阳光笑的特别好看:“你做主就行了。”
我看着他,不知怎的,手不自觉的伸到了他的脸上,失神地说:“真好看。”
杜云玄倒是没什么太大的表情,就是看着我们笑着。
梁夙祁捂着脸震惊不已:“啊啊啊,禾羽你和贝冉希待久了,脸皮变厚了。”
我脸色微红,正要收回手,贝冉希冰凉的手随即覆了上来,他笑着:“没事儿,我都是你的,你爱怎么摸就怎么摸。”
我愤愤的甩开他的手:“去你的,你个没正型的。”
他委屈了:“明明是你先非礼我的脸的怎么就我没正型了?”
我还没说什么,杜拉斯和段涉走下车,杜拉斯接了话:“我们家小羽双眼可明亮了,非礼谁也不会非礼你呀。”
然后又是一通你来我往,礼尚往来的唇枪舌战,两个幼稚不已的人。
段涉站在我身旁,摇了摇头:“昨晚梁夙祁打电话说你和贝冉希吵架了,怎么回事?”
段涉很聪明,审时度势向来精准无比,小小的破绽他也能推测出一切真相,脑回路转的不是一般的快准狠。
我从来就不敢小看他,却也不会高看他,毕竟有些伪装,深刻到了灵魂。
我笑了,心底为起点的笑容:“就是有点堵,心里堵。”
“为什么你要笑?”
忘了,平日里我是哭的。
“因为和好了,我很高兴。”
他无从猜忌,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