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口拔牙(五)

“看吊灯的位置和会场录像机拍摄的角度，凶手出手的位置只有可一处。”新一说着走到会场的某个位置。

“可这周围没有留下任何线索。”新一的目光四下打量着，最终在一名记者身上定格。

“怀疑他？”我问，一边把镜片取下，这玩意儿戴着实在不舒服。

“我只是觉得他那里或许恰好有拍下什么。要想个办法看看相机里的东西才行。”新一说。

“目暮警官没告诉呑口他们来的原因吗？知道自己要被杀，为什么呑口还要逃呢？”

“如果组织的人以某种暗号传递消息，告诉他警方会在明天对他实施抓捕，让他逃到指定位置会面。你说他会相信谁？”

相信谁？结果已经摆在眼前。

新一继续说：“值得注意的是。在好几名警察的眼皮子底下溜走，一个人是不可能办到的。在他开始移动的同时，一定有人帮忙阻拦了警方。一下就好。而在呑口脱离视线后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吊灯落下。两件事从时间差来看绝不是一个人能完成的。就是说，这个会场内至少有两名成员。”

我本打算问新一接下来的打算，毕竟最初的目的显然已不可能达成。但眼角撇到后视镜中一辆一闪而过的老爷车和一头金发，我下意识屏住呼吸。

如果被看到我的脸，那里面的事完成得如何漂亮也没用。

老爷车停到警车附近。

我把自己带入到琴酒的角色，在开车驶过时，若是注意到这里，也只能看到一辆同样古老的甲壳虫汽车和后风窗中我的后脑勺。我的发型与新一不同，颅骨虽一模一样，一晃而过谁能看出来？

再看车。

上世纪五十年代产的大众甲壳虫型汽车，博士的传家宝。经他手改装，性能虽算不上一流，倒也不差，加上那些奇奇怪怪的小巧思，不管是实用还是收藏都有着相当价值。停在一水的豪车中也不会令人起疑。

放下心来，我一边观察着老爷车一边对新一说：“我看见琴酒和伏特加了。你说是为了接应同伙还是对付你们？那辆车还停着，没人下车。”

“他们如果知道药的事，我们早就被发现了。既然不知道我们的身份，还来到这里，他们目的恐怕只有灭口了。或许……动手的人的确留下了证据。我想就在那个记者的相机里。这一切都被在场的另一个人看到了。”

说话间，伏特加下了车，径直走到饭店门口。

“他们……不会要杀死同伙吧？”我的心情有些复杂。

之所以说是杀死同伙，是因为杀死记者也没用。杀死记者，还要把照相机带走，比杀死同伙难度高多了。

不动手，记者手中的相机就是颗不稳定的炸弹。

动手，会场内的注意力被转到突然出现的杀手这里。组织就有了足够时间拿到相机。

组织显然不愿意为了一名成员下赌注。关键是在场人都来自上流社会，组织成员自然也是，也就意味着，这名成员背后有着相当复杂的关系链，其中牵扯的有关组织的人员绝对不少。

这种任何不利因素都要舍弃的做法令人心寒。

此时伏特加不知做了什么伪装，通过警方的甄别，进到饭店内。

“我有个想法。”新一突然说。

“什么？”我警惕起来，印象里，这小子看着沉稳，其实最喜欢兵行险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