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初心不改

高台筑着，红柱彩灯，八个小擂台分散四周，围绕着中间的大擂台，如众星捧月般。大比第一场便是比武，小院一字辈千人，中院云字辈七百有余，大院蟒字辈三百有余。这比试也是有些规矩的，刚过了年，正是喜庆时，这比武不可伤人，点到为止。

　　多人分配，吏部按照抽签顺序而来，小院一字辈也各分了编号，杨浩然名列一号。

　　百姓瞻观，人山人海，热闹非凡。可是听说了能见大秦皇上，都赶忙跑过来看热闹。但这比武要等到十强，苏黎才会出面。

　　玲溪拿着刚下来的对战排序，对杨浩然道：“大师兄，你的第一个对手是中院的贺甲，擂台七字号”。

　　“好”。杨浩然点点头，正准备上场，玲溪递过一把剑道：“老师给你的”。

　　剑鞘朴实无华，剑柄处镶有十三颗月明珠，为首大拇指大小，其余小指甲盖大小，光彩夺目。

　　“给我？我有刀了”。杨浩然道。

　　“老师说比武点到为止，君子之争当用剑”。玲溪将剑塞到他的怀里，鼓气道：“加油”。

　　杨浩然只能左手把剑，右手细摸剑柄。剑柄虽有十三颗夜明珠，但已深陷其中，丝毫不影响剑柄本身的触感，入手冰凉，怕是夜明珠的缘故。

　　“师妹，我们不要太过出众，比武入前百便可”。杨浩然摸着剑道。

　　“师兄担心什么？比武名次不是越高越好吗？”玲溪疑惑道。

　　杨浩然转身，左手把剑，右手驻腰刀缓缓而行道：“小院需要我们”。准确的说，老师需要我们。

　　玲溪愣在原地，想了半响，心里应道：知道啦，师兄。她的比试要在下午，连忙跑过去看杨浩然的比武。

　　青袍圆脸持剑男子见杨浩然杨擂台来，行礼道：“中院云字辈甲贺”。

　　杨浩然白衣飘飘，抹额遮眼回道：“小院一字辈杨浩然”。

　　比试倒是没有设定裁判，只有负责维护秩序的护卫和负责登记的小吏。怕是觉得这大庭广众之下也没人敢吧。

　　贺甲抱剑示意道：“此剑名为破甲，敢问阁下手中剑名？”

　　嗯？杨浩然自然不知道剑名，玲溪也没告诉他。摸着剑柄的十三颗夜明珠道：“它叫十三”。

　　“十三？”贺甲心想，这名字起的真是奇怪。抱拳拱剑道：“请出剑”。

　　杨浩然也抱拳拱剑回礼道：“请”。

　　一剑寒芒破空而来，贺甲紧随其后。杨浩然向来都是用刀，如今改为用剑颇有点不习惯，拔剑术，一道剑气迎上寒芒，二者相碰各自散去。

　　十三剑剑身通明，杨浩然拔剑的瞬间便能感觉到体内的浩气自发流动起来，与剑构成了回路，使他能够如臂挥武。

　　“锵”杨浩然用剑抵住贺甲的斩击，二人再碰了几剑退开来。

　　“阁下剑名起的奇怪了些，实力倒是不赖，目不能视既然还能挡住我的剑招，在下佩服”。贺甲舞了个剑花持剑道。

　　“不必留手，我的眼睛不影响我”。杨浩然斜剑指地，淡淡道。

　　“那阁下要注意了，我贺家擅使快剑，贺某不才，也会一二”。贺甲剑气徒生，几步拉近。剑招凌厉，老招刚至新招又生。见杨浩然忙于应付，剑鞘，宝剑都拿来格挡，又闻得底下片片叫好声，得意道：“阁下腰中刀也可拔出”。

　　快剑使得正嗨，忽见到有两个杨浩然身影在抵挡，正疑惑，快剑慢半拍，眨眼间却不见了面前杨浩然的身影。

　　原来刚才杨浩然使了幻术，迷惑了他的视觉，见他动作变慢，一个跨步到了他身侧。杨浩然倒过剑柄，轻敲下贺甲的肩膀。

　　贺甲一惊，连忙转过来。杨浩然高举剑，一剑斩落道：“请接剑”。剑上浩气流动，势大力沉。

　　“砰”贺甲横剑格挡，觉得此剑甚重，闷哼一声。将快支撑不住要被压再地上时，觉得剑上重力一松，竟是杨浩然收了剑去。

　　杨浩然收剑入鞘，细细抚摸着这把剑，能和浩气形成回路想必不凡。贺甲抱剑行礼道：“阁下技艺高超，在下佩服。敢问刚才那招？”

　　杨浩然知道他问的是产生幻影那招，抱拳回道：“是幻术，承让”。

　　“原来如此”贺甲恍然大悟。

　　底下一片喝彩，显然没想到杨浩然眼看就要输了，既还能反败为胜。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杨浩然对战贺甲显然没出什么力，杨浩然也没放在心上。要知道他可是引气六境，而贺甲不过引气四境，自己拖都能把他灵气拖垮，只是没有必要罢了。当拔出这柄剑，他就想堂堂正正的击败对手。

　　“师兄，你赢啦！”玲溪怀里抱着白胖子对杨浩然欢悦道。因为玲溪总是给它好吃的，所以白胖子现在跟玲溪也很亲。

　　“喵”白胖子欢悦叫唤，它不知道他们为什么高兴，但只要他们高兴它就会高兴。从玲溪怀里挣脱，杨浩然伸出手，它便顺着手爬到了杨浩然的肩膀。看着周围人声鼎沸，又有些害怕，扒拉下来钻到杨浩然的怀里，露出头探望着。杨浩然摸了摸它的头道：“嗯，李承愿今早是不是也有一战？”

　　“李师兄？有的”。玲溪看着纸张道：“对战小院一字辈葛平，十三号台”。

　　“我们去看看吧，好久没见过他了”。杨浩然道。

　　“好嘞”。玲溪领先他半步，为他引路。杨浩然一路跟随。

　　李承愿剑眉星目，身着白袍，手持宝剑，犹如画中走出的人物，宁静祥和。擂台底下围着很多学子，议论喧天，大呼加油。百姓见此也被煽动起来，大呼：“快打”。

　　葛平身着金袍，立于对面，见此情景微微一笑道：“承愿可曾觉得这底下的欢呼声如此使人悦耳？”

　　“不曾”。李承愿答道。

　　葛平张开双臂，闭上眼睛享受道：“瞧，我就觉得很悦耳，很动听”。

　　“义渠君变了”。李承愿淡淡道。

　　“是啊，我变了，如果你看到我所看到的东西，你也会变的”。葛平睁开眼睛道

　　“我也变了”。李承愿声音细小，仅有他自己听的见。我改变不了这个世界，我能改变的只有自己。

　　葛平顿了顿又道：“你知道我手中这把剑叫什么吗？它叫聚财，有了财我就可以拥有很多东西，你知道吗？”。

　　“我可能不太想知道，抱歉”。李承愿回道。

　　葛平愣住，他没想到李承愿会这么回他。

　　李承愿拱剑道：“我也曾满怀希翼而来，却败兴而归，山海不可平，诸事不可更，草木不可移。纵使如此，我初心不改，剑名守心”。

　　“哼”。葛平怒哼一声，觉得李承愿是在嘲讽他，拔剑道：“看剑”。

　　李承愿手持剑柄，轻弹剑鞘。剑鞘携劲劲风声朝着葛平而去。葛平运气准备一剑将其击偏，却没想到剑鞘灵力强盛，他击打而出，被灵力反弹，退了三步才勉强散了剑鞘的力道。

　　“怎么可能？引气八重？”。葛平吃惊道。

　　剑鞘落地，一声轻响。

　　“没什么是不可能的，只是你做不到罢了”。李承愿单剑起势，一招仙人指路朝着葛平而去。

　　光是随手弹鞘便有如此威势，葛平哪里敢接，脚蹬地，几步拉开距离。

　　李承愿见他不接剑对招，也不追上，留在葛平的位置上道：“渠义君要认输吗？”

　　葛平从怀里掏出一个黑不溜秋的器筒，阴笑道：“我本不想用它的，奈何承愿你太强了”。

　　“请便”。李承愿斜剑指地，面不改色道。

　　葛平大怒，没想到李承愿这么瞧不起他，他本来还在考虑要不要用这暗器的。心一狠，对着筒口运气一吹。一道黑色光芒闪出，朝着李承愿而去。

　　李承愿静静的望着眼前疾驰而来的暗器，举起剑来一招罗汉降龙，直往葛平眉心点去。全然不顾袭来的暗器。

　　“疯子”。葛平慌忙退后。眼看暗器即将击中李承愿要害，却有白雾气出现，将其挡了下来。暗器无力，掉于地上。

　　“浩气？”杨浩然在底下感觉到了浩气的气息，他觉得更加有必要找李承愿聊聊了。

　　“什么鬼东西”。葛平见此更惊了，自己花费半年的工钱才买来的暗器，就这么被挡下了？

　　葛平眼见被逼至擂台边缘，想绕路而出，李承愿又是一剑鹰熊斗智，拦住他的去路。

　　葛平无法，只能接剑，却见李承愿一招闭门势使出，挥剑而下，灵光流转。葛平举剑格挡，两剑触碰间，气流横冲，直接将他掀飞擂台。

　　“渠义君，承让”。李承愿行礼道。他平平淡淡，好像只是做了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不值得高兴，也不值得感慨。

　　葛平支起身，取过擂台上的剑恨恨道：“早就没什么渠义君了，我如今不过是百宝阁的一个奴才，如此称呼只会让我更加痛恨自己”。

　　“抱歉……”李承愿淡淡道，葛平变了，以前一个讲义气，聚朋友，痛恨阴谋的的人，如今却会使些宵小手段了。

　　“你没有道歉的必要，是我变了”。葛平转身落寞离去，留下一句：“由相识变为陌路，才是真的可怕”。

　　人总是会变的，李承愿望着葛平远去的身影，如此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