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大秦国君

皇宫书房，屋内飘着香熏，燃着火炉，一位中年男子，披头散发，身着五爪金龙袍，脚穿暗金色龙靴。提笔改着奏章，一本接一本，快的不过几息之间。收起一本，打开新的一本，看着上面工工整整的字迹，眉头紧皱，迟迟不下手。

　　一位太监立于旁，偷偷瞄了眼，沉默不语。

　　下面还跪着两人，一位是缉拿司大首领徐胜，还有一位则是百宝阁阁主金晚秋。

　　“启禀陛下，翰林学士兼小院院长祝平生求见”。门外又进来一太监跪地禀报。

　　中年男子放下笔，感觉有些劳累，揉揉眼道：“叫他进来”。此人正是大秦国君，苏黎。

　　“喧～翰林学士兼小院院长祝平生进柬”。旁边太监喊道。

　　祝平生连忙而来，拂衣跪地道：“臣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好了，别整那些虚的，都起来吧”。

　　三人谢道：“谢陛下”。祝平生刚到他们就起来了，之前可是一直跪着。

　　苏黎眼中爆出寒光来，不怒自威道：“你们都给朕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取出一张纸信，抛了出去。只见纸信上写道：缉拿司、百宝阁、小院共抢犯人，引发争执。

　　“陛下，此犯人名叫侯利言，犯了偷窃罪，又潜逃而出，本该由缉拿司抓捕”。徐胜擅先出言道。

　　“陛下，此人乃是我百宝阁的人，偷的也是我百宝阁的物，自是该由百宝阁抓人处置”。金晚秋也道。

　　“哦？那你这家事怎么捅到了缉拿司那边去了？”苏黎疑惑道。

　　“这……”金晚秋还没来得及查是怎么走漏的风声，如果知道是下面的人报了缉拿司怕是会气死。

　　见他答不上来，苏黎望向徐胜道：“徐爱卿，你来告诉他”。

　　徐胜连忙行礼道：“回禀陛下，百宝阁有人报了官”。

　　“听听，你的人报了官，你却不知道？”苏黎指着他怒道。

　　“陛下，臣知错，回去必定整改”。金晚秋吓得跪地求饶道。

　　“好了，到旁去”。苏黎挥手示意他站于一旁。恩威并施，雨露皆是君恩。

　　“祝爱卿，他两争的死去活来朕倒是明白，但你这又是为何卷进去的？”苏黎望向祝平生询问道。

　　“回禀陛下，侯利言是我的学生，是从小院出去的学子。如果小院不能使每个学子的品德端正，那一定就是我们教的有问题。既然有了问题就要解决，所以他必须接受小院的处罚，直到他的品德端正为止。陛下品德高尚，深明大义，自是知道小院是大秦培养人才的根基，不会希望小院出现这种有损名声的事吧？”祝平生行礼回道。

　　“你啊你，能言善辩，黑的都能给你说成白的”。苏黎闻言无奈摇头。

　　“臣不敢，臣只是实事求是，还望陛下明察”。祝平生正色道。

　　“人现在在谁那？”苏黎问道。

　　“回陛下，人在小院”。祝平生回道。

　　“哦？不得了，二年前小院才初建，两年后都能从缉拿司手里抢人了？不错，不错”。苏黎龙颜大悦道。

　　“陛下，缉拿司是朝廷的中流砥柱，小院缉拿人也是缉拿司的人，当不得抢”。祝平生道。

　　“好了，人既然在你那，就交给你处罚了。朕到想看看你把人调教得怎么样”。苏黎道。

　　“谢陛下”。祝平生谢道。

　　“你们下去吧，祝爱卿留下”。顿了顿又道：“以后这种事就不要来寻朕了，谁抓到的人谁处置”。

　　“是，臣告退”徐胜、金晚秋异口同声道。

　　“你也下去吧，我和祝爱卿聊聊天”。苏黎朝旁边的太监罢手示意。

　　“是，陛下”。太监退下，掩了门，站于门外。

　　“平生，来，到朕旁边来”。苏黎往旁边移了点，拍了拍身边的座位道。他的凳子倒是长，容纳三人都不成问题。

　　“好勒，陛下”。祝平生提着衣罢，小跑过去，站于一旁。

　　“来，坐下”。苏黎拉了他一把，祝平生正襟危坐。

　　“看看这份奏章”。苏黎指着桌上摊开的奏章道。

　　祝平生探目，忽的拿起奏本，起身道：“陛下，情况紧急。臣请命前往，为陛下治这北境水患”。

　　“哈哈”苏黎龙颜大悦道：“朕就喜欢你务实这点，朝中官员，碰难事都喜欢推来推去，唯有你，深得朕心”。接着又把祝平生拉来坐下道：“朕知你心急，但急也没有用，明日这还要放到大殿里去议。粮草金银拨出行程再快也要一个月才能到。你想想，就算你过去了，物资供应不上也没有用不是？临近年关，还是先帮朕把这大比的事给做了，顺便陪你妻女过个年”。顿了顿道：“听说有了个闺女，回头带来给朕瞧瞧”。

　　祝平生心中着急，但苏黎说的又是实情，明日就算他当殿应下此事，这粮草物资却没那么快。只能回道：“陛下尽快”。接着道：“犬女尚乳臭，怕污了陛下”。

　　“不打紧，朕就喜欢看你的闺女”。苏黎笑道。

　　二人沉默了会，苏黎开口道：“平生，自朕还是太子时你便跟着朕了，如今有多久了？”

　　“陛下，十年有余了”。祝平生回道。

　　“十年了啊”。苏黎拍拍他的手道：“可否对这官位不满？”

　　“陛下，能为陛下办事，为百姓造福便是臣最大的荣幸。翰林学士平日清闲，造门读经，臣才能有时间去帮陛下处理别的事”。祝平生慌道，他可不想身居高位，到时候事情就很多了，管都管不过来。为苍生造福立命这种事，祝平生更喜欢亲力亲为，而不是借别人的手去做，那样子他不放心。

　　“满意就好，朕也知道你一心只为百姓，造福大秦”。苏黎道。露出悲容，拍了拍祝平生的肩膀道：“平生啊，你妻子临盆那日，彭爱卿求见了朕”。

　　祝平生惊道：“陛下准备如何处置我？”

　　“朕不处置你，朕甚至可以当做不知道。但你万万不能落了把柄给平妖司，到时候闹的人尽皆知，伐声震天，朕怕…保不住你”。苏黎面露悲色道。

　　“那到时候劳烦陛下赐臣一死”。祝平生起身跪地道。

　　“你…”

　　“陛下，臣可死，天子威仪不可失，朝纲不可乱，百姓……”

　　“你下去吧”。苏黎满面凄容，不忍再听。费尽心思坐上了这个位置，却事事不由心，连自己想保的人怕都保不住。天下？大秦？黎民百姓？苏黎恨不得自己是个武夫，到时候还能为祝平生争一争，挡一挡。

　　大殿，文武百官进殿，见苏黎身着龙袍，头戴冕冠，身后跟着几位太监。苏黎端坐皇位，手扶龙椅，一双寒目四射，天子威仪堂堂。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跪地行礼。

　　“都起来吧”。苏黎扶手道。

　　“谢陛下”众人各寻自位，挺直站立。

　　“昨日北境来了份奏章。提及海水泛滥，已经淹没临水、沐渟二城，如今还在蔓延，情况不容乐观。众位爱卿可有提议？”苏黎盯着朝下文武，声音雄浑有力。

　　丞相高为民，六十余岁高龄，闻言站出来行礼道：“陛下，臣觉得该发衣补粮，广修房屋，让受灾百姓挺过这个冬天”。

　　苏黎龙颜大悦道：“说的好，哪位爱卿愿意替朕去救灾北境百姓？”

　　文官见状面面相觑，按道理说这种事出来，祝平生都会第一个抢着要去，如今却不见人影。哪知苏黎昨日就派人去跟祝平生讲过了，要他今日不用上朝，他就想看看没了祝平生，这事有没有人去做。

　　久不见人出列，苏黎脸色冷了下来。此时，吏部尚书踏出。

　　“嗯？”苏黎见此面色疏展开来道：“孔爱卿想接下此任？”

　　孔丘闻言愣住，他可不想去做这事，吃力不讨好不说，还容易得罪人。慌道：“陛下，臣管管这吏部还行，救灾之事关乎北境百姓生死，臣怕是不能胜任。不过臣知道一人定可以胜任”。

　　“谁？”苏黎问道。

　　“翰林学士祝平生祝大人”。孔丘道。

　　“臣附议，祝大人无微不至，才高八斗，定能胜任”。一文官也出来道。

　　“臣附议”

　　“臣也附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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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黎望着底下附议的一片文官，勃然大怒道：“怎么？泱泱大秦，除了祝平生就没人了？高爱卿，你可愿替朕前往？”

　　高为民一惊，这被点名可不是好事，连忙道：“陛下，臣已年迈，心有余而力不足，怕是难以胜任”。

　　“好，说得好”。苏黎怒拍龙桌，怒道：“既已年迈，就回家安享天伦之乐去吧，在朝做什么官？”

　　高为民跪地痛哭道：“臣领旨”。

　　“陛下，高丞相四十于年，为大秦任劳任怨，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望陛下三思”。户部尚书昔年是高丞相的学生，见此连忙劝道。

　　“望陛下三思～”底下又是群臣相劝。

　　苏黎望着底下的群臣，深感痛恨，怒道：“此事已定”。起身寒芒四射，盯着底下众人，宣布道：“任祝平生为北境督察使，携天子剑。上可斩皇亲国戚，下可斩贪官污吏，不守纪法者，皆可先斩后奏”。怒甩袖道：“粮草物资先行，不容有误。退朝”。怒气冲冲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