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人是心上人（36）

她用手捂住伤口，鲜血从指缝中不停渗出，插在郭奇林胸口的尖刀死死抵住已经断裂的血管，这才让维持住他的心跳。

佳佳不停地叫着爸爸，等医生赶来的时间简直度日如年。她偏过头瞪着叶子，眼神几乎可以杀人。既然她抛弃了自己和爸爸，为什么又要找回来，偏要做这种残忍的事。佳佳很想问个明白，可她没有时间，完全不敢松手，只能恨恨地瞪着自己的亲生母亲。

大门早就被团团围住，叶子原本无路可走，加之受了不轻的伤，更难以脱身。好在还有一扇窗在眼前，刚好直对停车场，横竖只有三层，大概不会摔死，叶子横下一条心，立刻翻窗跳出。

抢救室的灯亮了一整夜，郭家的老老小小全都赶到。佳佳还穿着宴会上的裙子，在郭奇林的妻儿中显得过于奇怪。他们统统回家里换了便装，换下昂贵的首饰，穿着得体，甚至改化了温婉居家的淡妆。只有佳佳，穿着小礼服，裙边蹭了许多污血，眼妆已经哭花，六神无主地看着进进出出的医生护士。

“丧门星！你爸要是有个好歹，你就死定了。”黎静漪冲过来就是一耳光，张口骂着佳佳。

“闭嘴！还嫌事情不够多吗？”老郭喝止才刚启幕的闹剧，让齐朗带佳佳回家休息，也算护住了佳佳。

“老爷子把她带走治伤了，你机灵点。”齐朗扶着大小姐，迅速交代了一句，让佳佳提前有个准备。

她微弱地点着头，不知为何觉得踏实了不少，佳佳说不清自己是为了妈妈还活着而心安还是为了她落在爷爷手里也不会再对父亲不利而高兴。

至少，妈妈还活着，她只需要关心还在抢救的爸爸就好。真是可笑，明明这两个人这两人并不爱她啊。

“爷爷……”她大概终于有了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抱着老郭放声痛哭。

“先回家去，等着我。”老郭轻拍着佳佳的背，不露声色地交代着，“你看到的事，不要和任何人说。”

她木呆呆地应着，跟着齐朗离开医院，不敢轻易出声，只是默默地流泪。爸爸还在手术室，佳佳突然有了一种莫名的恐惧，她模糊地记得，她曾经声嘶力竭地叫着妈妈，而妈妈紧闭双眼完全没有醒过来的可能。这一次，也会这样吗？

佳佳突然记起，她摸着妈妈的手，那种触感是冰凉冰凉的，让人觉得恐惧，而妈妈没有睁开眼睛，只是眼角有泪，她试着去擦，又怕扔到缠绕到妈妈身上的各种各样的管子。她还记得，眼泪是不能让别人去擦的，要是妈妈知道她竟然不乖到要去帮妈妈擦眼泪，会不会被妈妈责备呢。

佳佳好想叫停不断冒出来的奇怪想法，她不想再这样下去，可是妈妈就在那，她怎么能不去靠近呢。

“手术很成功，郭总已经醒了。”齐朗收到最新消息，立刻告诉佳佳，不敢有意思耽搁，“老爷子也在路上，这就回来。他说让你先回房间睡，他和董事长有事要处理，不要打扰他们。”

“我妈妈呢？”

“老爷子不让说，大小姐不要为难我们底下人。”

“齐朗，我妈妈她还好吗？”

“伤得不重，放心。”齐朗捡着要紧的话交代又不敢多说，偷偷看着梨花带雨的大小姐，顺手递了一盒纸巾过去，“擦擦眼泪，咱们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