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人是心上人（33）

“叶子，郭先生等着呢，你一定要见。”

她听到子弹上膛的声音，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冷颤，是祸躲不过，好在她没什么可牵挂的事了。

“他给你多少钱，我出双倍。”叶子没有机会回头，枪口僵硬地顶在她的枕骨上，稍有不慎就会送命。“你也知道，我是林老板的人，你何必得罪他呢。”

“拿人钱财与人消灾。”

“我车里有三十万现金，你可以拿走。剩下的，我现在就可以带你去拿。那边最多给你了定金，我给你全款。”

她听着后面的人脚步向后退，顺着他向后跟着走。只要他贪财，一切就能聊下去，出来走江湖的谁会和钱过不去，谁又能吃眼前亏。

“我男人叫江海，十三年前死在缅北，我们全家的变故都和郭麒麟有关。这些年，我一直在躲郭麒麟的追杀。”叶子趁着那人专心掏后备箱里的钱箱，小心地说起自己的事。

她被那人单手钳住双臂，依旧动弹不得，更明白自己不能用蛮力脱身。她没力气，跑得不快，反应也慢，一味用强只有死路一条。“十三年前，他开价十八万，这次他给你多少？”

“你男人叫什么？”

“江海。”

夜色中看不清细微变化的表情，叶子只觉得手臂的肌肉被送来，僵硬的夹痛感瞬间消失。

“大嫂，对不住。”他突然手心向上，把武器托到叶子眼前。“我过去是江老板的人。大嫂，我无意冒犯。”

这份突如其来的道歉该接吗？叶子多说那几句话，不过是为了让他放松下来，伺机逃脱，不想引出十几年前的纠葛。江海当年的确有不小的势力，只是叶子没机会去见到江海控制的全部生意和兄弟们。放在眼前的武器没有理由不收，当然，这也不会是那个人手中唯一的防身之物。

江海的亲信在最后那次拼死一战中或死或伤，树倒众散，叶子本也不认得几个，更不好判定对面的说辞。

“当年人微言轻，没机会在老板身边，可大家都知道，要尊重少夫人。我做这个只是为了混口饭吃，你快走吧。”

“郭麒麟在哪？”

“按规矩不能说。”

“现在呢？今天的事，我照价给你，他的位置，我付另外的价钱。” 叶子夺过摆在眼前的武器，口气不容置疑。她大致看了一眼那把旧枪，曾用过相同的型号，熟练地退出弹夹，顺手拆掉枪替，接着把一堆零件碰到脚下。

“他今晚在紫牙泉边上的度假山庄等消息。郭老板说，让我带一件你身上的东西做凭证。”

叶子自然明白，所谓一件东西，大约是手指或者耳朵，终归是一些非死而不能取的零碎，这行总有人疑心过重又热爱血腥残暴，拿着那些东西做结尾款的凭据。她突然想到，如果眼前这人不贪财又不知道江海，恐怕这会儿自己已经没了呼吸，又被人割掉了一些什么部位，拿走邀功领赏。

“明天早上，在这拿剩下的钱。” 叶子一步步倒退，快速缩进自己的车里，一脚油门踩到底。不敢再多一刻迟疑，她只有趁这唯一的机会脱身，至于那人话中的真假，她也没理智去想。

叶子在常备的车库换了车，才敢继续开回家，一路上压制不安的心情，绕道住处最近的超市，买了不少的零食拎回去，转了几圈才确认没有尾随的人员，磨蹭着回了自己的住处。

“郭麒麟，你放过我吧。”叶子拨通电话，简单讲了一句，不等对面的回答，立刻挂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