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人是心上人（30）

“叶子，你受苦了。”郭麒麟等病房平静下来，坐在她身边等了良久才缓缓开口。“我没有管住那些人。我真的没有下令让他们伤害你。”

他急着解释，一直观察叶子脸上的表情，叶子也是平静，他越是不安。郭麒麟自然是心虚的，叶子做了几年江家的少夫人，涉足过很多江海的生意，他实在摸不准叶子了解多少他这几年的事，更不明白叶子的心情。存了一肚子的话，不知从哪一句说起才不尴尬。

“老板，您父亲和董事长已经到了。医生要过来给这位摘除呼吸机，两位长辈这就进来。”属下的几句交代，着实让郭麒麟出了一身冷汗。

叶子突然出现又受了重伤，自己又突然多了个女儿，短短三天，郭麒麟像是坐了过山车一样，始终眩晕着，无法正常呼吸，更不能从容地安排旁的事。

父亲和母亲一定听说了什么才会不顾疲惫，飞了上千里的路才到了这里。他们会接受Alain吗，又会怎么对待失踪五年的叶子呢。郭麒麟被医生请出病房，脑子里一片混沌，看到抱着小熊坐在楼道里的小女儿，心中更失了方寸。

“Alain，你妈妈醒了，一会儿咱们去看看妈妈，好吗？”

小女儿默默地点头，悄悄用手抹去自己脸上的泪，依旧坚持着妈妈立的规矩，自己的泪，自己擦。她还是不喜欢眼前的这个人，虽然他没有做什么不好的事，可是Alain还是不愿意和这个人多说什么。爸爸说过，她不喜欢的人当然可以一句话也不用多说。

插入叶子气管的呼吸机终于被取出，叶子被新鲜的空气呛得猛烈咳嗽起来，腹部的伤口疼得更加剧烈。她听到医生说伤口裂开了一部分，大概是因为这样才会觉得疼吧。

喉咙像个粗糙斑驳的管道，每一次呼吸和吞咽都像一场酷刑。叶子急迫地开口，只有一丝丝沙哑的声音飘出来。她甚至认不出自己粗粝难听的声音，然而她管不了这么多，Alain，她的女儿，一定要待在她的身边。女儿的身份，她必须要和郭麒麟说清楚。

Alain会不会被郭麒麟虐待？会不会把她视作江海的女儿，会不会对女儿做什么不好的事。叶子不由得担忧起来，更加急迫地叫着女儿的名字。

“先不要说话，你的嗓子有些水肿，过两天就好了。”

“Alain。求你~~我女儿~~”她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急切，迫切地抓住医生的胳膊，几乎甩断自己手上的针头。

那位医生还算温柔，交代护士出去找一找那个和郭麒麟在一起的小女生，把女孩子带到刚刚从生死线上回来的可怜人身边。

Alain大概被妈妈空洞而虚弱的眼神吓傻，她乖乖地站在母亲身边，小手任由叶子攥在手里，一动不动。小姑娘安静地陪着妈妈，不哭不闹，等了好一会儿，才把自己的小熊放在母亲枕边，也许这个愿意陪着自己的小熊也会愿意陪着妈妈吧。

“叶子？”惠妈站在门口，看到躺在病床之上的叶子，立刻出声唤着她的名字。这孩子的眉眼没有一点变化，和五年前的叶菁没有半分区别，然而苍白的病容，疲惫失落的眼神，却是过去的叶子从未有过的样子。

“孩子啊，咱们回家啊，妈带你回家。”惠妈哭着去摸叶子的脸，心疼得无以复加。

叶子呆呆地，把女儿的手递到惠妈眼前，喉咙发不出声音，只能指指门口的郭麒麟，一行热泪夺眶而出。